阿姑小说网为您提供公孙梦的武侠小说紫星红梅好看章节
阿姑小说网
阿姑小说网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耽美小说 乡村小说 推理小说 同人小说 竞技小说 综合其它 经典名著
小说排行榜 军事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科幻小说 玄幻小说 架空小说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总裁小说 言情小说 短篇文学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乡村疯狂 娇凄沦陷 公媳柔情 夫妻记事 红杏墙外 同居狌事 可怜妈妈 校长生涯 一时云起 美母骑士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阿姑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紫星红梅  作者:公孙梦 书号:43911  时间:2017/11/16  字数:29639 
上一章   第七章 青云直上    下一章 ( → )
  回到京师的第三天,霍东家派董昌来接秦玉雄到霍府。

  霍东家依然在花园的亭子里与他会面,使他惊奇的是,关钰、黄武杰两位会主都在,大家见礼寒暄后坐下。

  关钰面春风,十分高兴,对秦玉雄道:“贤侄果不负愚叔的期望,此去杭州立了大功,刀伤皮怀志,诛杀镇关东朱浩,贤侄武功胆略过人,实堪担当重任!”

  秦玉雄奇道:“关叔怎会知晓,莫非是毕堂主报与关叔的么?”

  黄武杰道:“错了,贤侄,此次杭州差务,由毕堂主指挥,杀了张仁富,藉没了元的财物,这大功自然是归属于他。”

  关钰道:“情形确是如此,贤侄的功劳,他怎会报禀总坛?实话告诉贤侄,杭州之行,愚叔派得有巡检使参与监督差务,贤侄的功劳,就是他们报上来的。此外,相爷府护卫堂也派得有人暗中监察,这些人称做监察使。”

  秦玉雄心想,原来内中还有这些情由,那夜若自己不奋力出手,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黄武杰道:“相爷府的护卫堂,除了护卫相爷,还对金龙会上下执行监察,若有人背叛,就以戒律处置。若是有错,也由他们发落。对他们,贤侄以后千万小心!”

  “护卫堂由谁掌管?”

  “这个,暂不说与贤侄知道,但愚叔可以告知你一点,那就是护卫堂的主儿功臻化境、心狠手辣。他在总坛、在忠武堂都派有暗桩,谁的一举一动,都逃不他们的监视,是以我们和你见面,在霍东家处最好,最稳妥。”

  关钰道:“贤侄刀伤皮怀志诛除朱浩之事,愚叔已禀报相爷,相爷从护卫堂的监察使处得到核实,对贤侄颇为赞赏,便允准愚叔所请,将贤侄的级阶从‘抚’级升到‘巡’字级,至于建堂之事,相爷说等斟酌后再定。”

  秦玉雄大喜,忙道:“多谢关叔黄叔!”

  关钰从怀中摸出一个金牌递给他,收回了他原来的“抚”级银牌。

  霍瑞祥道:“恭喜恭喜,贤侄入会不到一个月就升了级阶,老夫也送贤侄一份礼,以示庆贺!”言毕,把手一伸,董昌便把一张折迭成豆腐状的纸递给了他。

  霍瑞祥笑嘻嘻把纸页放到秦玉雄面前,道:“贤侄,你把这张文书打开来瞧瞧!”

  秦玉雄十分好奇,边打开文书边道:“霍伯,这是什么?…咦,是房契书,这上面有愚侄的姓名…啊呀,这房子是给小侄的么?”

  霍瑞祥笑道:“这房子并不怎么好,贤侄可暂住一时,以后愚伯另有安排!”

  秦玉雄又惊又喜,忙起身行礼道谢。

  董昌笑道:“秦爷,在下已命人粉刷修葺过,只要秦爷高兴,随时择个吉就可搬去!”

  秦玉雄道:“多谢董爷!”

  霍瑞祥笑道:“摆酒摆酒,边吃边谈。”

  董昌立即传命,不一会酒菜齐全,绿荷与姐妹们被传来侍酒。绿荷对秦玉雄眉目传情,直看得他心头跳,不敢多瞧她。

  三杯过后,霍瑞祥道:“贤侄,你那新居颇为宽敞,你搬去之后须人侍候日常起居,这绿荷姑娘聪明伶俐,愚伯就将她赐与你做个贴身侍妾,另外再配两名丫环、一名厨娘、两名马夫、两名门丁,使贤侄生活得舒适些。”

  秦玉雄无比欣喜,红着脸起身道谢。

  霍东家笑道:“自家人,有什么好谢的?贤侄不必客气。除了人丁,愚伯还送你四匹大宛良马,一辆马车,贤侄出门也才方便。其余还需什么,贤侄只管开口。”

  秦玉雄再次站起行礼:“霍伯如此关照小侄,胜似父母,小侄感激不尽,今后若有差遣,小侄万死不辞!”

  “瞧你,又来了,快快坐下!”

  董昌笑道:“秦爷,在下适才看了历法,明就是黄道吉,就此搬过去如何?”

  “好!明天就搬!”

  他迅速瞟了绿荷一眼,只见她粉脸通红,螓首垂于前,一副娇羞之貌令人十分怜爱,不绮念顿生,恨不得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餐饭足吃了一个多时辰,秦玉雄已有了醉意,由董昌用马车将他送回金刚门。

  回住室时,遇到了周涛。

  秦玉雄道:“周抚头,跟我来。”

  周涛大怒,见他两眼通红,浑身都是酒气,说话舌头也大了,知他灌了不少黄汤,便忍住气道:“秦抚爷,你与我一个职能,说话可不能这般无礼。”

  秦玉雄有了醉意,本就想消遣他,闻言喝道:“放肆!谁与你一个职能?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摸出了“巡”字金牌拿在手上直晃。

  周涛大惊,不知他升级是真是假,但金牌在他手中,只得忍气声道:“是,巡爷,请恕在下不知巡爷何时升级…”

  秦玉雄得意地一笑:“就在刚才,是关会主亲自授与我的,现在你随我来!”

  周涛无法,只得跟着他到他房里。

  伏正霆、梁公柏就住在隔壁,听见他的声音便出门来找他。秦玉雄兴高采烈地招呼他们进屋来,并把巡字金牌给他们瞧。伏、梁二人问明缘由,均欣喜地向他祝贺。

  秦玉雄道:“二位,你们听我说,明天我与两位兄台搬出金刚门,不住这里了。金刚门自周抚头以下,对你我兄弟侧目而视,一个个心怀怨恨,所以小弟决定搬出…”

  周涛冷冷道:“这又何必?总坛命巡爷住此,巡爷只怕不能搬出去。”

  “错了,周抚头,我明天就搬。走之前,我来问你,在金龙会中你有靠山么?”

  周涛一愣:“巡爷此话何意?”

  “以周门主的武功,不该屈居抚字级,因此在下推测门主在会中无人加以提携。”

  这话引起了周涛的感慨:“巡爷说得不错,周涛继掌金刚门以来,将原来不大的一个门派扩至今之规模,在京师颇受人称道,然而入会二年余,奔波效命,依然是个抚字级头目,哪像巡爷,入会不过月余就…”

  “在下蒙会主引入会,周门主又是…”

  “属下由前任门主引荐入会。”

  “前任门主是谁?又到哪里去了?”

  “这个…禀巡爷,属下为难,不便陈述。”

  “那又何必?在下与门主攀谈,旨在消除仇怨,从此好,在会中开创出一个局面,门主也可扬眉吐气,在下年青识浅,门主阅历甚丰,又识京师人事,因此在下颇有倚重之意,不知门主意下如何?”

  周涛暗忖,这小子攀上大财东霍瑞祥,又受会主的青睐,武功也确实比自己高上一筹,若与他好,在会中也有个依靠。否则常被忠武堂的人喝来喝去,出了力还无功劳,若有个差错,吃不了兜着走,谁又替你说话?”

  主意打定,便道:“巡爷既这般说,属下自是以诚相待,消除嫌隙,有用得着之处,自当效力。只是金龙会戒律极严,会中头儿互相猜忌,一不小心,便会受到牵连,望巡爷谨慎,不可将与属下好之事外,免受猜忌。”

  秦玉雄大喜,兴冲冲道:“只要周门主与在下戳力同心,生死与共,不甘居人下,今后当大有作为,高人一等,称雄于世!”

  周涛被他说得动了心,起了几分豪气,道:“不瞒巡爷,属下初入会时,也具一番雄心,凭借金刚门实力,何愁不能建功立业、青云直上?哪知不久之后,会主螳螂神拳张瑾遭不测,属下又是张会主招募,从此受人冷落,调归忠武堂指挥,但又隶属总坛,因此除了受命执行差务,平并无人理睬。而今巡爷雄心与属下肝胆相照,大丈夫安能雌伏,当与巡爷一道,唯巡爷马首是瞻,风雨同舟,和衷共济,重开新局,建功立业!”

  梁公柏受染,来了兴致:“好好好,只要我们患难与共,必能开创大业!”

  秦玉雄道:“门主,你我既已相,不妨将螳螂神拳张瑾之事详告,以资借鉴。”

  周涛叹了口气道:“详情我并不知,只知张会主被丞相府护卫堂斩杀。”

  梁公柏惊道:“张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螳螂拳已练到以气伤人的至高境地,何人能把他老人家给害了?莫不是施的暗算?”

  周涛道:“各位入会不过月余,对会中情形自是不知。丞相府之护卫堂,表面执掌相府护卫之职,实则凌驾乎金龙会之上,对相府护卫人员和金龙会皆加以暗中监察,若有抗命或是背叛逃亡之举,便受到严厉惩罚。护卫堂派出的监察使均隐匿身份,分布在总舵和各分堂,暗中监视佐级以上头领,有违规者则密报护卫堂,护卫堂就会派执刑使下来处置。执刑使并不一定亲自动手,他只要亮出身份牌,告知分堂主或总坛会主,由分堂主或会主执行惩罚就成。这两拨人都有头领统管,监察使由总监察使节制,执刑使由总执刑使率领。他们的号牌除了职级,还有个‘察’字或是‘刑’字,不论你职级多高,对这两类人千万不能得罪,以免大祸临身。据传护卫堂堂主、总执刑使、总监察使武功都已出神入化,鲜有对手,就连会主副会主都逊一筹,是以无人能够反抗。”

  秦玉雄道:“护卫堂主、总执刑使、总监察使究竟是哪几位?”

  周涛摇头道:“这三位是谁,恐怕会中只有极少人知晓,我们哪里会知道?我只知道副总执刑使和副总监察使,因为他们常常出面,巡视各分堂,或是参与某项重大差务。”

  “他们都是谁?”

  “副执刑使和副监察使说来令人难以相信,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年青公子和一位娇媚的小姐,他们常常联袂出现在人前,看似一对未婚男女,这位公子爷姓慕容,名星耀,那位小姐姓张,名媚红,以后,各位会见到他们。”

  伏正霆道:“想不到会中有这么多的名堂,入会时竟没人告诉我们。”

  秦玉雄道:“放心,日子稍长些,会主自会将诸般情形详告小弟,唯时候不到而已。”

  伏正霆道:“京师帮会,除金刚门外,还有哪些入了会?飞龙堂是不是…”

  周涛道:“飞龙堂不是本会中人,京师帮派大大小小有多少个只怕无人知晓,最有名的除金刚门、飞龙堂,还有九宫门、白鹤门、神鹰堂,他们也是会中人,直接归总坛指挥。我与他们只是相识,平并无来往。”

  秦玉雄道:“九宫门门主是谁?”

  “九宫门门主骆艄,白鹤门门主裘泱,神鹰堂堂主卓炜,他们在京师各据一隅,互不理睬,门户之见极深,是以我对他们只知皮相。”

  秦玉雄道:“总坛也有巡检使,每次执行重大差务,便有巡检使参与,这个周门主自当知道,唯总巡检使是谁,我忘了问会主。”

  周涛道:“总坛巡检使旨在记下各级头领在执行差务时是否尽心尽力,记下功过,报与会主副会主,以便奖罚升降。总巡检使是申雍,外号人称关西客,督字级,待下极为和善,但城府极深,令人莫测高深。”

  梁公柏道:“秦老弟,你若想青云直上,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

  周涛道:“此话不错,迁升一级,殊非容易,从巡字级往上升更难,若非有人提携,蒙相爷看中,升督字级就难上加难!”

  秦玉雄笑道:“我入会月余便升入金字牌,料想到个督字级也非太难,只要我等齐心合力,做出几件大事来,定会受到丞相的垂青。”

  伏正霆问道:“周门主,金龙令你该听说过,是不是由总会发出的?”

  周涛道:“这个么,在下并不知晓,但可以推测。虎威镖局在大旭山失镖,江湖上头一次听到过金龙令,而奉令行事的彭桂兰等人,全是金龙会的人,有的属忠武堂,有的来自护卫堂。若金龙令与本会无关,会中高手又怎会去执行金龙令?唯不知晓这金龙令是关会主所发还是护卫堂堂主所发,但金龙令与本会当是密切相关,各位以为如何?”

  梁公柏讶然道:“若是这般说来,金龙会行事就让人费解了,岂不成了黑道帮…”

  言未了,周涛急忙打断他的话:“梁老弟你说话太不小心,若让人听见,你梁老弟性命不保,还累及我等落个知情不报的罪名,这种话以后千万别说,最好想也别想。”

  梁公柏不服,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劫人镖银…”

  周涛道:“老弟,你出道甚晚,焉知江湖险恶。别的不说,就说你老弟已立誓入会,一旦成了帮会中人,一切就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儿,若还由着自己子,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那还有什么帮规帮纪?我若像老弟这般胆大,只怕脑袋早就搬了家!”

  秦玉雄道:“梁老兄,你说话确实该小心点了,周门主的话一点不错。”

  周涛放低了声音道:“据说前任会主螳螂神拳张瑾老爷子,就因为反对金龙会的一些举动,被视为叛逆而被诛杀。鉴于张老武功超群,结果是护卫堂堂主、总执刑使、总监察使亲自出马,由总执刑使将他老人家击杀。试想,以张老的武功尚且逃不过一死,何况我们这些人呢?因此只能慎言慎行,以免招祸。”

  梁公柏不作声了,不知想些什么。

  伏正霆道:“我等年青无知,望周门主今后多加指点,以趋吉避祸。”

  周涛道:“好说好说,彼此一家人了,在下岂能不尽心尽力照顾各位。”稍顿又道:

  “金刚门中也伏有护卫堂的监察使,但我却无法查知是谁,请各位定要多加小心!”

  秦玉雄道:“多谢周门主,望今后大家肝胆相照,相互提携,在会中站稳脚跟。”

  经过这次叙谈,彼此亲近了不少,秦玉雄心中十分高兴,他又多了个心腹,组建仁勇堂时,金刚门的人便可充数。

  第二天下午,董管家驱车来接秦玉雄去新宅,秦玉雄兴致邀了周涛一起前往。

  新宅就在聚宝门以西靠淮河的一条小街上,离闹市不远,颇为清静。

  大门前有两座小石狮,门坊上书着金字雅庐。董昌握住门环敲了几下,便有人开了门,是个三十上下的年青人,立即向大家行礼。

  董昌道:“他叫霍顺,做雅庐的管家,秦爷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办。”

  进了门,众人举目一望,竟是一座芳草园、百花竞放、树木莘莘的大花园。

  沿围墙东西侧,盖有两排瓦舍,有马厩、厨房、仆役居室。正北并排立着两幢楼房。大门前砖砌小道直通主楼,将整个园子一分两片。

  绿树下、花丛中,置有些石凳石椅,供人小歇。主楼与小楼前有一片石铺地,可供练武之用。两楼之间相隔五丈余,各成天地。

  董昌笑道:“秦爷就住主楼,小楼则供伏爷、梁爷起居,不知秦爷对此屋可满意?”

  秦玉雄乐不可支,赞不绝口。

  伏正霆、梁公柏、周涛没想到竟是一座花园般的家宅,莫不惊诧赞叹。

  众人行至主楼客室,绿荷率两名丫环接客人,秦玉雄心头跳,喜不自胜。

  众人刚坐下,管家霍顺便来禀报,厨娘、马夫、园丁、仆役共十五人在外参见秦大爷。

  秦玉雄面春风走出门,下人们口称大爷,行了大礼。

  秦玉雄说了几句慰勉话,让厨房置办酒席,他今要宴客。

  董昌坐了一会便告辞,秦玉雄等人则谈谈说说,好不高兴。

  一个时辰后酒菜端了上来,菜肴做得极佳,秦玉雄喜欢不尽,与众人开怀畅饮,竟然醉倒。当晚绿荷侍寝,使秦玉雄进了温柔乡,对霍东家的感激,自不待言。

  三天后的中午,霍爷亲自到了雅庐,接他去见相爷,使他大惊小怪,难以置信。

  路上,霍瑞祥道:“贤侄,今愚伯带你觐见丞相,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秦玉雄道:“伯父为了栽培小侄。”

  “这一点固然是,但还要看你对丞相的忠心,你越是忠心效命,你的前程越会远大。所以,霍伯请得相爷恩准召见贤侄,这对贤侄的前程至为重要。须知相爷身边有许多武林高手,对贤侄受到相爷青睐自是不服,他们若是提出较技,你只管大胆施为。若让相爷亲眼见到你的武功。必会当场将你升级,你要及时请求相爷恩准建仁勇堂,请黄副会主任堂主,贤侄任副堂主。有了仁勇堂,贤侄才会有实权,在金龙会中才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有了实力之后,贤侄便可干出一番事业,使相爷更加器重。因此今见相爷就是贤侄发迹的机会,贤侄一定要小心从事,以免枉费愚伯一番苦心。”

  秦玉雄喏喏答应,对霍东家感激不尽。

  相府在长安街上,半个时辰不到,马车就停住了。秦玉雄随霍瑞祥下车,发现是在一条小巷里,既不见大石狮,又不见黑漆大门,不有些疑惑,这能是相府所在地么?

  霍瑞祥道:“这条巷口叫福祉巷,是相府南花园后门,我们从这里进去。”略一顿,又道:“相府极宽大,大小门有三十六道,愚伯那住宅只有相府的一个角落那么大。”

  秦玉雄不吐了吐舌,心想这就不是舅舅这个吏部侍郎所能比的了,相爷毕竟是相爷。

  走不了几步,来到一道门前,守卫见是霍东家,便未阻挡盘问。

  进门后是个大院,住着校尉兵丁,穿过院子顺右一条石砌小道前走,又有道小门,站有守卫。进门后看出,已到花园。只见楼台亭阁在绿荫中隐现,其他假山池水,花卉果木,一应俱全,使秦玉雄赞叹不已。

  花园中,有人漫步,有人在石桌前奕棋,更有那丫环使女,穿梭般来来往往,有的捧茶盘,有的捧果盘,不断送给那些闲散的人。

  霍瑞祥道:“相爷说好在观鱼亭等候我们,顺这条青石板路,就可到池边。记住,见了相爷要行叩头大礼,不能疏忽。”

  秦玉雄有些心慌,喏喏答应。

  来到观鱼亭,只见亭中坐着四人。

  霍瑞祥抢在头里进入亭中,边道:“相爷,草民带秦玉雄参见!”说完让开,向秦玉雄比个手势。

  秦玉雄连忙下跪叩头,口称:“草民秦玉雄,叩见相爷!”

  胡相爷胖脸上堆了笑容,叫秦玉雄站起来,一双小眼睛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一遍。口中道:“英姿,一表人才,真乃人中骐骥!”

  坐在一边的锦袍老者道:“听说你是风火刀王赵鹤的弟子,霍东家特将你引荐给相爷,从此前程无量,可喜可贺!”

  秦玉雄向他看去,此人生得长脸鹰鼻,双目如电,年约六旬,嘴边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分明对他并无善意。

  霍东家却笑嘻嘻道:“这位是大总管司徒大爷,快快行礼!”

  秦玉雄抱拳一揖:“参见大总管!”

  霍瑞祥又指着另外两人引荐,一个是总护院霹雳掌伍岱,一个是二总管追魂刀鲁方。这两人不过五旬年纪,年富力强,神态高傲,对秦玉雄带搭不理,行了礼也只微微点头。

  胡相爷叫秦玉雄坐下,对霍瑞祥道:“霍东家,听说风火刀法甚是厉害,等一会让这个年青人演练演练,好让本官开开眼界!”

  霍瑞祥笑道:“相爷有此雅兴,实乃此子之福,等一会叫他献艺就是。”

  伍岱道:“风火刀法被称为一绝,但鲁兄追魂刀法更为出众,风火刀王这‘刀王’之称,未免过于狂妄了。王者,第一也。”

  司徒天鹏冷笑道:“敢称武林天下第一者,不是白痴就是疯癫,中原武功博大深,穷其一生,也不过略知一二,何敢妄称第一?”

  鲁方道:“天下使刀的人何其多,这刀法也有不知多少种,妄称刀王者,未免自不量力。

  这世上得虚名之辈多的是,再加上一些无知小人阿谀奉承,直把个天吹破…”

  秦玉雄越听越不是滋味,在相爷面前如此贬谪他师傅,岂不是被相爷小瞧了么?

  他不怒从心上起,不等鲁方说完,便岔话道:“风火刀法是否得虚名,各位前辈一试便知,不然岂不成了空论?”

  这话一出口,他又有些后悔,连忙偷觑相爷脸色,只见他笑盈盈并无怒意,又去瞟霍东家,见他神情如常并无责怪之,才放下心。

  司徒天鹏等人未料这小子如此狂妄,胆敢向他们三位爷叫阵,这不是有意在相爷跟前侮慢他们以抬高自己身价么?

  鲁方气得脸都白了,叱道:“什么?你小子要找死?凭你也配与…”

  相爷不等他说完便笑道:“初生犊儿不怕虎,这年青人很有胆量。二总管,你们不妨与他动手较量,只是不要伤了他。”

  相爷金口既开,他还能不干么?把牙一咬,冷笑道:“好好好,就让鲁某人领教领教这风火刀法,瞧瞧是不是天下第一刀!”

  胡相爷兴奋地站了起来,兴高彩烈地说:“走走走,到练武场!”说着迈开脚就走。

  一行人跟在相爷身后,往对面空场走去。

  霍东家和秦玉雄走在一起,悄悄问他:“贤侄,与鲁方动手,你可有几分把握?若不行,愚伯就向相爷请示免去这场比试…”

  秦玉雄忿忿然道:“小侄不怕他,他竟敢轻侮风火刀法,小侄不信他比独眼枭高明多少,今就让他尝尝厉害!”

  霍东家道:“那就好,你放手施为,最好能胜了他!不过,可不能要他的命。”

  秦玉雄道:“那得看他存什么心机,他若太狠毒,小侄手下也决不留情!”

  “好,你就大胆干吧,出了事愚伯兜着。”

  秦玉雄放了心,道:“多谢大伯!”

  那胡相爷每遇到人就告诉他们比武的事,让他们跟随去练武场看比武。

  这一来,一传十,十传百,附近的人都往练武场去,慌得仆役们从一些房屋中搬桌椅到练武场供相爷和大家座,忙个不亦乐乎。

  那些没有值勤的看家护院、校尉兵丁,也纷纷从各个角落里出来,不一会练武场上就聚集了数百人,顿时热闹起来。

  秦玉雄心想,今成败在此一举,只能胜不能败,胜了平步青云,败了前途黯淡,只有施出浑身解数一搏,决不能心慈手软。

  出道以来,他碰到的对手不多,但一个个都是江湖成名的角色。

  他首战魔手秀士应天华,后战紫星红梅、独眼枭,当然还有俞松寒、周涛。

  在搏斗中,他的技艺有了提高。对付鲁方,他有着充分的自信,决不会败给他。

  此时相爷到中间第一排椅上坐下,霍东家坐在他左边,大总管司徒天鹏坐右边。

  他对鲁方、秦玉雄笑道:“本官听说你们武林人有句话,说比武时点到为止,这话不错,两位也该这般,大家切磋武艺,当不得真。

  鲁方道:“相爷,刀无眼,动起手来难免有失手的时候,因此…”

  “好说好说,带点伤也不要紧,只是别翻脸成仇,大家都是一家人。”

  鲁方、秦玉雄躬身答道:“是!”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不知秦玉雄是什么人,怎敢跟二总管动手过招,简直不可思议。

  这时三总管乾坤掌高桐闻讯赶来,见了霍东家,忙问缘由,听后对相爷道:“相爷,大家不知这年青人是谁,可否容在下引荐?”

  胡相爷道:“应该应该,你说吧!”

  此时有人把鲁方的刀交给了他,秦玉雄也出了刀,两人走进场中。

  高桐大声道:“列位,这位年青人是风火刀王赵鹤的嫡传弟子秦玉雄,以风火刀法向二总管鲁爷讨教,我等有幸目睹,极感欣慰!”

  四周人众欢呼声起,鼓掌喝彩。

  鲁方出锯齿刀,这刀在刀背上开了许多利口,形如锯,与寻常刀大不相同。

  他把刀一扬,指着秦玉雄:“小子,来!”

  秦玉雄见他如此倨傲,不由心头火起,但他立刻冷静下来,道声:“有僭了!”

  “了”字落音,他的刀已指向了鲁方。

  他以七成功力出手,一开始就似暴风骤雨,只听罡风呼呼,刀芒暴长,匹练似的白光,闪电般向鲁方卷了过去,将他困在刀光中。

  鲁方一惊,他可没料到这小子竟有这么强的内力,也没料到有这么猛的攻势,只得迅速退了两步,奋力挡架闪避。

  这一来,让秦玉雄占了上风。

  “好!”人丛中有不少人大声喝彩。

  鲁方又羞又恼,运起八成功力,以强大内劲震飞秦玉雄的兵刃,但叮叮当当声中,他感到了对方内力的雄厚,很难如愿。这又一次使他感到惊讶,并产生了强烈的怒火。

  他本想轻而易举地把对方击倒,当场羞辱一番,让这小子从相爷眼前就此消失,滚出相府后不再有人睬他。风火刀王赵鹤虽名噪一时,但他的徒弟功力不如他,资质也未必胜得过他,所以要战胜秦玉雄并非难事。

  可惜,秦玉雄并不好打发。

  鲁方恼羞成怒,动了肝火。他以九成功力施展出他的杀着,要取秦玉雄的性命。

  众人只见锯齿刀发出的罡风呼呼作响,每一刀都是致命的招式,威力之大,令人震惊。

  而秦玉雄的刀又窄又薄,份量上就比锯齿刀轻了不少,怎挡得住力逾千斤的砍杀?

  可是,秦玉雄也加强了内力,一刀一式刚猛无比,硬挡硬架丝毫不让,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情不自为他叫好。

  转眼间,两人已斗了三十回合。

  秦玉雄越战越勇,施出了师傅所创后三十一招,这些招式都是进攻的杀着,变换巧妙,出手方位异于常规,使鲁方摸不着头脑,一时了章法,只得以守为主,走了下风。

  在场外观战的大总管司徒天鹏表面不动声,其实内心里震骇无比。他看得清楚,再打下去,鲁方要糟,可不能让鲁方在人前丢脸,被相爷小瞧了,不如及时罢手,顾全脸面。

  他轻声对相爷道:“相爷,秦玉雄武功已考较出来,果然已得乃师真传,不如叫他们停手,免得伤了谁都不好。”

  哪知这时秦玉雄猛将功力提到十成,施出了“狂风烈焰”一招,威势之强,令全场人众大骇,一个个惊呼出声。

  胡相爷刚答应了一声:“好!”司徒天鹏便大喝道:“住手!相爷有令到此为止!”

  这时秦玉雄已经出第四刀,被鲁方挡了下来,正砍第五刀第六刀,猛听相爷让停止,只好赶紧往外一跃,收式跳出圈外。

  鲁方正被攻得不知所措,以为今就要栽在这小子手中,毁了一世英名之际,司徒天鹏的喊声无疑是救了他,使他暗自庆幸不已。

  惊魂乍定,他连忙运功调息,汗水从额头上下,心知耗力太多,便站在原地不动。

  秦玉雄最后这一击提起了十成功力,只是不曾把八刀一口气施出,便略作调息。

  此时喝声四起,人们又惊诧又兴奋,虽说两人并未分出胜负,但秦玉雄这么年青,就能与成名多年的鲁方战平手,实在是令人敬佩。

  秦玉雄缓过气,便向霍东家走去,鲁方则穿过人群走了,众人看出他十分恼怒。

  胡相爷笑容面,大声道:“好功夫好功夫!没想到这点年纪就如此高明,真叫本官开了眼界。”说着从身上解下一只玉佩递给秦玉雄,续道:“本官赠少侠凤凰玉佩一只,凭此玉佩,你可随时进出相府!”

  秦玉雄大喜过望,连忙双手接过,跪下谢相爷恩典,被胡相爷拉了起来。

  三总管高桐和霍东家头接耳说了几句,正好胡相爷请霍东家和秦玉雄到书房去,并要留他们晚宴。

  霍瑞祥拉着高桐的手,一起跟着相爷走。大总管司徒天鹏微微冷笑,盯着霍瑞祥秦玉雄的背影远去。

  在书房里,胡相爷兴致问了秦玉雄的家世,对其大舅的被罢黜也表示了惋惜。

  末了,他道:“霍东家,你果然独具慧眼,替本官招来了这么个栋梁之材,本官定要加以重用,以免屈才。”

  高桐道:“相爷要如何重用秦少侠?”

  胡相爷道:“你们说呢?”

  “属下以为,可把秦少侠从‘巡’字提到‘督’字级,再筹建一个仁勇堂,委黄武杰到会做个堂主,秦少侠任副堂主,以召集一批高手,加强金龙会实力。”

  “就这些,没有了?”

  “属下想到的就是这些。”

  “那么你呢,霍东家?”

  “在下以为这样最好。”

  “你们说好,本官却以为不好!”这话一说,高桐、霍瑞祥都吃了一惊,秦玉雄只觉心头一凉,一步登天大约要踩空了。

  高桐道:“相爷的意思,秦少侠职能暂不能提得太高,委以副堂主是怕他年轻不能担当重任,但有黄副会主坐镇,他…”

  胡相爷笑道:“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本官要把秦少侠从‘巡’字级提到‘都’字级,还要委他为仁勇堂堂主,至于黄武杰嘛,就当他的副会主就行了,年青人有年轻人的打算,老一辈人何必参与其中碍手碍脚?”

  霍瑞祥、高桐都没想到相爷对秦玉雄会如此青睐,一时惊奇得说不出话来。

  秦玉雄更是如堕五里雾中,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他果然一步登了天!

  他连忙屈膝下跪,要叩头谢恩。

  相爷一把拉他起来:“不必如此多礼,你谈谈当了堂主有什么打算?”

  秦玉雄心情十分激动,忙道:“禀相爷,属下请相爷准许将金刚门、九宫门、白鹤门、神鹰堂纳入仁勇堂,由周涛任总管、杭州分堂副总执事陈志鸣任副总管,梁公柏、伏正霆任巡检使,并将他们的职级提到‘巡’字级。此外属下要外出数月,从江湖上招纳些好汉,以利用他们在各地的名望,又可联络更多的江湖朋友,从中择其华人物纳入会中。属下将仁勇堂建造为相爷的亲军,为相爷忠心不二。”

  胡相爷点头道:“年青有为,不拘一格,为使你便宜从事,再委你为金龙会副会主,这样你可以自己作主,勿须再听别人之命。”

  秦玉雄大喜过望,连忙长揖到底:“多谢相爷恩宠有加,属下结草衔环,感恩图报,立誓为相爷终身效命,万死不辞!”

  胡相爷呵呵笑道:“好极好极,本官也将视你为死士,望你赤胆忠心,矢志不渝!”

  秦玉雄激动得眼泪也出来了,大声道:“属下指天誓,忠贞不渝!”

  胡相爷道:“好、好!本官为使你更方便出入相府,再委你个副总教习,这是虚设,相府中事不必你过问。至于把金刚门等帮派纳入仁勇堂一事,等关会主来了再说,此刻他也该到了…”略一顿,吩咐在门外恭立的下人去看看关爷来了没有。

  霍瑞祥和高桐也没料到胡相爷会如此看重秦玉雄,不有些担心。原想把黄武杰扶上有实权的仁勇堂堂主,又能驾驭作为副堂主的秦玉雄,哪知相爷却把仁勇堂全交给了秦玉雄,还让他任了副会主,若再把关黄二人手中的金刚门等四家给了仁勇堂,他们岂不是更没实权了么?想当初,关钰本是相府二总管,但司徒天鹏在前任会主张瑾死后,硬把关钰挤出相府去,当没有实权的会主,把总教习鲁方推举为二总管,副总教习升为总教习。而金龙会中最具实力的忠武堂,却在护卫堂和司徒天鹏手中。关钰、黄武杰只是个空头的会主副会主,这样下去,自己一方将被司徒天鹏排挤出相府,渐渐被相府所弃。所以他们在觅到秦玉雄这个年青高手后,力图加强自己一伙实力,以夺回失去的权利,没想到这一招虽然奏效,却过了头,秦玉雄一旦手握权柄,还能听命于他们么?

  他们哪里知道,胡相爷也有自己的打算。

  在他周围的武林高手,全都是老江湖,早就在人生的历练中成成怪,没有一个是老实忠厚的。别看他们表面上忠心耿耿,骨子里想些什么,你休想知道。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必然是一走了之。而秦玉雄刚刚入世,尚有一颗赤子之心,决无老江湖的狡诈多变。趁此时将他笼络,他必然会感激涕零,真心实意效命,危难时决不会弃他而去,是以更比老江湖们可靠得多,忠心得多。像秦玉雄这样年青、武艺又如此高强的能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一旦发现还能不把他笼络住么?让秦玉雄去建一支有力量的队伍,就可以减少对忠武堂的依赖,同时还可让仁勇堂与忠武堂相互钳制。

  此时,霍、高二人知道,秦玉雄已成气候,只有将他抓在手里,才不枉这一番举荐。

  高桐笑道:“相爷既有眼力又有魄力,实乃我等凡人所不及!适才秦都爷使出的绝招,大总管若再迟喊一刹那,鲁二总管就岌岌可危了,足见秦都爷的武功实是胜过了二总管。相爷将仁勇堂托给秦都爷,秦都爷决不会负相爷所托,定能建成一支骁勇之师。”

  胡相爷有些惊诧,问秦玉雄:“真的么?你那一招可以伤了鲁二总管?”

  秦玉雄道:“是的,相爷,大总管只要再迟一步出声,属下定将二总管伤在刀下!”

  霍瑞祥笑道:“幸好幸好,你要是伤了二总管,怎么向相爷代?”

  胡相爷笑道:“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你们之间又要结下仇怨,这就不好…”正说着,关钰来了,他早就等在门外听候召唤,所以仆役一叫就到。

  众人见了礼,胡相爷亲自把封赏秦玉雄的事说了,惊得关钰目瞪口呆,这不是把秦玉雄抬举上天,出他们的手掌心了吗?

  从来在金龙会任职的人,就不在相府中任职,秦玉雄却破例脚踏两处,足见相爷对他的赏识。如果他今后目中无人,由此坐大,自己手中的九宫门、白鹤门、神鹰堂再给了他,岂不是成了空头会主,无人可指挥了么?不如把金刚门给了他,金刚门只是名誉上归属总坛,其实已落入了忠武堂手中,不如卖个顺水人情,把金刚门从忠武堂那边划出。

  主意打定,便道:“恭喜秦都爷受到相爷垂爱,身兼相府及总坛两职,这是大大破例了的,足见相爷对秦都头的厚爱。至于仁勇堂,属下以为把金刚门划归为好,至于九宫门、白鹤门、神鹰堂,仍以属总坛好。这是因为,其一,这两门一堂主事人年岁较大,与秦都爷不,划入仁勇堂后,不好管辖;其二,仁勇堂向江湖招募人员,可纳入三山五岳的好汉,秦堂主自是要费一番心力,若仁勇堂人员过多,只怕顾不过来;其三,总坛现缺直属调派的人手,若是忠武堂、仁勇堂都有重大差务,相爷又急需人效命,总坛所属便可应急;其四…”

  胡相爷笑道:“好了好了,就照会主的意思,把金刚门划归仁勇堂,其余仍属总坛。现在我们吃饭去吧,今要大大热闹一番。”

  出门时,相爷走在前,其余人随后,关钰对秦玉雄道:“贤侄,你真是洪福齐天,相爷对你当真特别垂青。从来武林人在相府任职就不在金龙会任职,你是第一个内外任职的,足见相爷的器重,你今后可要奋发努力,报答相爷知遇之恩,也不辜负我等对贤侄的栽培。”

  秦玉雄此时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只觉得自己恍恍惚惚如走在云雾之中,这一切来得如此容易,如此快速,真像是在梦中。

  现在,他已经不再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了,他是金龙会的副会主、相府副总教习、仁勇堂堂主,最高职能的都爷!

  他有了名,有了权,有了地位!

  任何人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他已经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对关钰的话,他似懂未懂,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在听,就“晤、唔、唔”地应付着。

  忽然,相爷停住了脚步,转回身道:“玉雄你住什么地方?有银两使用么?”

  霍瑞祥笑道:“有有有,他的吃穿住用,老夫自会办,相爷不必费心。”

  “那就好、那就好,有你霍东家照顾,本官就放心了。走吧走吧,本官急着开宴呢。”

  一行人绕过两幢房屋,进了一座高楼宽敞的大厅,里面置放着三十张大圆桌。

  胡相爷让秦玉雄坐在他左手边,霍东家坐在右边,关钰、高桐坐在秦玉雄下边。

  不一会,大总管二总管总护法总教习都来了,坐在相爷一桌,其余人也陆陆续续进采,把三十张大圆桌都差不多坐了。

  忽然,从厅门走进几个羽林卫的头儿,径自走到相爷一桌,向相爷行礼问安。

  相爷挥手,让他们坐在霍东家身边。

  这三个羽林卫官员中,有一个是胡光禄。

  胡光禄见秦玉雄坐在相爷旁边,是个有些面但又似没有见过的年青人,心里暗暗吃惊,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受到相爷青睐。

  秦玉雄见他打量自己,似是未把他认出来,便不动声,心想你这家伙架子好大,不把大爷放在眼里,等一会让你大吃一惊,看你如何下台,大爷也拿点架子给你尝尝滋味。

  此时,酒菜很快上了桌,不知什么时候,两个美姬来到相爷身后侍酒,替相爷及席上每人斟了酒。那酒香气极浓,芳香四溢。

  胡相爷笑举起一只手,大总管司徒天鹏便起身运起内力提声道:“各位肃静,相爷训示,请立即肃静!”

  嘈杂声平息下来,胡相爷起立道:“各位,在座并无外人,本官今宣谕知照大家,秦玉雄的武功适才大家亲见,似这等人才,本官自当重用。现将秦玉雄提升都爷,任总坛副会主兼仁勇堂堂主并兼相府副总教习,从即起,秦玉雄与各位携手共事,风雨同舟,望各位群策群力,敌忾同仇,共建不世之功!请各位饮此杯,以兹庆贺!”

  大厅所有人都已站立,举起酒杯,同声说道:“相爷功参天地,泽被生民,我等愿肝脑涂地,誓死效命!”

  秦玉雄举着酒杯,惊奇地发现除了他不知要说什么,别的人都能异口同声,只字不错,就像背书一般,齐齐整整。旋即悟到这是众人早就了的诵词,自己得好好记住。

  胡光禄听见他就是邱子荣引荐给他的那个年青人,一时惊得瞠目结舌,早知他被相爷看重,他岂敢轻视于他让他来羽林左卫当个校尉。于是他赶紧举杯向秦玉雄敬酒。

  “秦副总教习,幸会幸会,下官敬你一杯!”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秦玉雄傲然一笑:“多谢多谢!”

  司徒天鹏和鲁方一腔妒火无处发,勉强作出笑脸向秦玉雄敬酒。

  关钰小声道:“贤侄,莫喝醉了,相府宴会,有许多难得一见的乐子,莫失良机。”

  秦玉雄回答道:“是,小侄一定小心。”

  此时,胡相爷向站在厅门的下人挥了挥手,只见十几个穿红著绿的小孩,走路姿态十分怪异,竟是一摇一晃,勾头缩脑的。

  秦玉雄好生奇怪,定睛一看,不哑然失笑,这哪里是什么小孩子,分明是一些穿红着绿扮人相的小猴子。

  带领猴子的家丁引群猴先来到相爷席上,一个个打躬作揖,神态滑稽,引得众人捧腹大笑,相爷更是乐不可支。

  行礼完毕,猴儿们便轻巧地跳上桌子,动作熟练地为客人斟酒,逗引得大家喜笑颜开。

  斟酒完毕,带猴的家丁让猴儿们下桌,取出两笛子给了两只稍大的猴子。两个畜牲又跳到桌边上坐着,居然吹起笛来。但它们不过是胡乱吹一气,哪有什么韵律可言,但猴儿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引得大家饭。

  当那不成韵律的笛声响起讨,其余猴儿便跳起舞来。这所谓跳舞,也只是跳,比手抬足而已。但它们学舞伎的举手投足,扭旋身,却又似像非像,看得众人哄堂大笑。

  猴儿们表演完毕,立即出馋相,一个个向客人讨赏,早有仆人把水果捧到相爷跟前,由相爷分赏给猴儿,那些家伙受赏后作揖不止,再次引起哄笑。

  猴儿走后,进来了一班乐师和一班舞伎,他们在大厅空着的一头奏乐起舞。

  秦玉雄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不看得呆了。

  姑娘们杏眼桃腮,嫣嫣润润,只见她们轻舒广袖,体态轻盈,恍若月宫仙子。

  蓦地,一声燕鸣莺啭,伴随着檀板轻响,,一阵珠玉圆润的歌声,宛如天上仙音,萦回于耳,婉转清越,绵动人。

  秦玉雄在山上也读过些诗书,仔细听来,唱的是唐末诗人韦庄的《菩萨蛮》词:

  “劝君今夜须沉醉,

  樽前莫话明朝事。

  珍重主人心,

  酒深情亦深。

  须愁漏短,

  莫诉金杯

  遇酒且呵呵,

  人生能几何!”

  这词慨叹人生苦短,劝人及时行乐,秦玉雄不胜感慨。人生如白驹过隙,眨眼老之将至,又怎能把一生虚度?回想当在雁湖边的辛苦,与今这富丽堂皇锦衣玉食、丝竹弦歌的将相之家相比,不啻是人间天上。所幸他抱定追求功名富贵之心,下山不足两月,便能名利双收,享有富贵荣华,实是人生之大幸。与那终老山林的师傅比较起来,自是不可同而语了。

  人生年华易逝,莫辜负了青春韶光…

  他一时想入了神,未听见相爷叫歌姬过来敬酒,被相爷拍了一下肩,这才回过神来。

  只听相爷笑道:“秦副总教习,袁姑娘为你敬酒吃,这可是难得的事呀!”

  秦玉雄忙回头一瞧,大吃一惊,这不是那个在安平镇外林子里失去踪影的白红姑娘么?

  她怎么会到相府里来了?

  “咦,你…”“秦副总教习,妾袁牡丹敬酒一杯!”姑娘不动声,浅笑着指了指他面前的酒。

  大总管司徒天鹏凑趣道:“秦副总教习,袁姑娘一向只对相爷敬酒,老夫等人均无此福气,还不快快干了此杯!”

  秦玉雄连忙抓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多谢袁姑娘!”

  胡相爷笑道:“有劳袁姑娘,再请唱上几曲,今就算尽心啦!”

  袁牡丹一笑,袅袅婷婷回到了乐工在处。

  秦玉雄目注她离去,心头骇异未减,世上竟有这般相像的人么?袁姑娘和白红不但模样儿相同,说话声音也差不多一样,难道这袁姑娘竟是白姑娘所扮不成?

  可是,白红乃白副总镖头的独生女,又是青城山如静师太的高足,能扮成歌伎到相府来卖唱么?这岂不太荒唐?

  想那白姑娘,自己也不过才见了两面,哪能记得清楚,这袁牡丹不过有几分相似,只是自己将他们区别不开而已。

  这样一想,也就释然。

  胡相爷碰了碰他,笑道:“怎么,袁姑娘把副总教习的魂灵儿给勾去了么?”

  秦玉雄脸一红,忙道:“这…”相爷笑道:“哎,自古英雄爱美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袁姑娘貌比天仙,人见人爱,只是这姑娘高傲清高,等闲人她不屑一顾,本官请得她来,答应她只献歌艺,别的应酬一概不麻烦她,所以你只好望洋兴叹了,哈哈!”

  秦玉雄道:“相爷,属下怎敢妄生绮念,这样的美女,只该侍奉相爷。”

  相爷摇摇头道:“无福消受、无福消受呀!”

  这时,总教习过来了,他抓起一把银酒壶,对秦玉雄不客气地说道:“副总教习,你知我是谁么?见了我也不行个礼、打声招呼?”

  秦玉雄一愣,关钰忙道:“这位是总教习,姓麻,名雄,外号人称雌雄鞭。”

  秦玉雄双拳一抱:“久仰久仰!”

  麻雄眼睛—瞪,借着酒意,道:“你任我的副手,就是我的下属,怎能大模大样坐着,简直是无礼已极!”

  秦玉雄心知他要找岔闹事,便沉下脸道:“足下差矣,本人任副总教习只是个虚职,与足下并无瓜葛,还是知趣些退开吧!”

  胡相爷笑嘻嘻注视着二人,并不干涉。

  “什么?你叫我退开?我偏不知趣,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告诉你,你既是副总教习,我这个总教习就要称量称量你,看你配不配做副手,以免丢人现眼,扫了我总教习的面子!”

  看来,一场较量难免。

  他用眼去扫司徒天鹏、鲁方等人,却见他们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只有关钰、高桐有些着急,暗示他不可发作。

  但是,相爷并没有阻止。

  他壮起胆道:“总教习要是称量之后,我这个副总教习强过你这个总教习,那么你就该换换位置,这总教习就该是我了!”

  麻雄大怒,狂笑道:“好极好极,相爷作证,你赢了,我这个总教习的位子让你,你要是输了,大爷就让你学狗爬,在大厅绕一圈,边爬边学狗叫,以供相爷一乐,你敢么?”

  秦玉雄大怒,倏地站了起来:“奉陪!”

  室的人都止住了吃喝,全都饶有兴致地瞧他两人怎么个赌赛法。

  只见麻雄抓住酒壶一倒,壶里滴酒不出,对秦玉雄道:“你把酒杯斟!”

  秦玉雄对相爷道:“相爷,他以内力住酒壶,所以一滴也出不来。属下以这酒杯,要以内力把他的酒出来,若不出,属下就输了。若把酒杯装,他这个总教习便做不成了!

  请相爷裁决,以搏一晒!”

  胡相爷大是高兴,连道:“好、好!这是个新鲜比武法,本官一睹而快!”

  秦玉雄遂把酒杯拿在手中,凑近了壶嘴,道:“壶嘴朝下,壶身倾斜,你未免吃亏,把壶放平了,谁也没话说!”

  麻雄冷笑道:“好,那可是你说的!”

  于是,他把壶持平,道:“有多少劲,你小子施出来吧!”

  关钰道:“麻兄,这拼比内力对人损耗太大,彼此并无仇怨,何苦…”

  麻雄冷笑道:“关兄,这是相爷允准了的,你就坐在一边观赏吧!”

  秦玉雄道:“注意了…”说着把杯子凑过壶嘴边,运起金刚混元功,喝道:“出!”

  可是,壶嘴并没有出酒来。

  总护院伍岱笑道:“不灵呀,偏不出。”

  大总管司徒天鹏笑道:“这可是得凭真功夫,喝喝叫叫骗不了人。”

  话音刚落,只见壶嘴里伸出一股亮晶晶的酒来,极像一条通体透明的虫子,从壶嘴里探出个头来,引得室人众喝起彩来。

  胡相爷也兴高彩烈叫道:“妙、妙啊,这酒聚而不散,好功夫、好功夫!”

  此时弦管声停了,袁牡丹也凑近了来看,一双美目盯着酒壶,十分关切这场赌斗。

  只见那探出头的小虫子,慢慢往外伸展,巳出壶嘴二寸长。但一会儿却又往回缩。缩得只剩了一寸,眼看就要缩回壶中。

  可是,在一阵喝彩声中,它又慢慢地往外伸,一寸、两寸、三寸,接着又慢慢往回缩,如此伸缩不定,往返几个回合。

  关钰等人为秦玉雄捏了把汗,麻雄内功深,秦玉雄才这么点岁数,怎能敌得过他?

  此刻,只有麻雄一张脸通红,已闭上了眼。秦玉雄则脸色发白,眼睛眯成了一条

  大厅里开始安静下来,行家都看出这是一场没有输赢的赌斗,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但他们都无动于衷,全不把两人生死当回事。这拼比内力无比风险,能有个好结果么?但两人拼废了,对大家并无害处,这不是腾出了两个让人钦羡的位子来了么?

  此刻,那虫子般的酒,已伸出壶嘴三寸左右,再往前伸个一寸多,就可以进杯子了。

  然而它却停住不动了,若看得仔细些,就会发现它在微微抖动。很明显,这条虫子竭尽全力要从壶嘴里爬出来,可却被壶中什么东西给拖住了,是以它正用尽全力挣出。

  顿饭功夫过去,只见两人头上升起了一小团烟雾,拼斗已到了最后关头。

  忽然,秦玉雄睁开了眼睛,只见睛光四溢,神采湛然,又听他轻喝一声:“出!”那条虫子果然听话,一个身子慢慢往前延伸,头已到了杯子里,慢慢把酒杯斟

  “好!“堂爆发出轰雷般的彩声。

  不用说,秦玉雄赢了。

  就在这一刹那间,麻雄身子一阵摇晃,像一瘫泥软倒在地。

  关钰急忙站起护住秦玉雄,他已闭目调息。

  那总护院大怒,倏地起立吼道:“你…”关钰道:“总护院,这是两人较技,能怪罪秦副会主么?”

  胡相爷笑道:“有言在先,胜者为总教习,秦玉雄从现在起就是总教习了!麻总教习职司不变,因为秦总教习并不来相府履职,就设两个总教习好了。”

  众人又大声喝起彩来,赞颂相爷处置得当,见识非常人能比。

  司徒天鹏、鲁方恨在心里,表面上不,竟向相爷祝贺有了两位总教习。

  盏茶功夫过去,秦玉雄睁开双目,他内力消耗甚多,没有几天功夫恢复不过来。麻雄刚才要是能再住一会,那么倒下去的便会是他。这种赌斗,他是险胜而已。

  麻雄被下人抬下去了,他则有气无力地坐着,人们却开心地吃喝议论着,一个个兴高彩烈,他和麻雄的拼斗,不过是佐酒的又一道菜而已。这样一想,又有几分后悔,先不该与人拼比内力的,要比就动刀,这是个教训。

  此时,同桌都向他祝贺,胡光禄尤其殷勤。他不敢再喝,只想赶快回家睡觉。

  关钰看出他需要调息,便对相爷说要找护卫堂的人换取都字牌,相爷叫他坐着,命人去取,不一会就送了来。秦玉雄双手从相爷手中接过,还了巡字牌,又领取了四枚巡字牌回去给周涛等人。关钰告诉相爷,秦玉雄内力消耗过多,要回去调息,相爷允准他们离席。

  在回雅庐的路上,关钰、霍瑞祥等三人乘坐马车同行。秦玉雄精神不振,没精力说话。

  关钰道:“贤侄,如今你是相府总教习、金龙会副会主了,地位与愚叔、大总管、总护院等人相当,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出乎愚叔与你霍伯意料之外。但你也要谨慎小心,大总管、总护法、总教习是一伙,深得相爷宠幸,把持了相爷府内部大权。谁要是巴结讨好他们,对他们百依百顺,那么不仅相安无事,还会受到提拔。谁要是不顺他们的眼,或是敢违反他们的旨意,他们就会设法害你或把你挤走。愚叔就是被他们撵出相府做了这个会主的。当时,金龙会由他们一手操纵,一手指挥,愚叔任会主后禀告相爷,力陈金龙会出相府的理由,终被相爷采纳。司徒天鹏见势不妙,把独臂屠夫推来当了副会主,说这样做使黑道人物心服,然后又把他侄儿推来做了总坛总管。总之一句话,贤侄对他们要小心防范。过去就有人莫名其妙失踪,说是叛逃,其实多半是给暗害了的。今贤侄胜了麻雄,他们更加怀恨在心,贤侄一举一动都要谨慎,防止他们诬告贤侄,挑拨护卫堂的人来对付贤侄…”

  秦玉雄忍不住问:“护卫堂都有些什么人?关叔现在总可以讲了吧?”

  “你今内力消耗太多,等以后详告吧!”

  霍瑞祥道:“贤侄回去调养数,明愚伯会遣人送两对百年人参给你,叫绿荷熬了汤喝,很快就能补足元气。”

  秦玉雄道:“多谢霍伯,小侄受领了。”

  “一家人,说什么谢。”

  不一会,已到雅庐,关霍二人自回霍家大院,秦玉雄慢慢回到了主楼。

  第二天上午,他命丫环把伏、梁二人请到楼下客室,说了会闲话,等候周涛。

  一清早,他就命霍顺去叫周涛。

  梁公柏道:“昨你去相府如何了?”

  秦玉雄笑道:“不忙、不忙,等周门主来了再说,免得重复。”

  正说着,周涛来了,一进门就问:“如何,见到相爷了么?”

  秦玉雄得意地对绿荷道:“把东西拿来!”

  绿荷答应着上楼去,转眼就捧着一个白绸包回来了。

  秦玉雄接过白绸包,打开来是四个亮闪闪的金牌。他拿出三个,每人给了一个。

  周涛讶然道:“这是…”接过来一看,是“巡”字金牌,不大吃一惊:“这是从哪儿来的?为何有四块之多?”

  秦玉雄笑道:“你们一人一块呀!”

  周涛道:“什么?我升了巡字级?”

  秦玉雄道:“你们三位都升了巡字级,你老兄已被小弟委做仁勇堂总管事!”

  周涛半信半疑:“那你呢?”

  秦玉雄从怀中摸出金牌亮给三人看:“喏,小弟嘛,相爷给了这个。”

  三人看了,同声叫道:“都字金牌!”

  秦玉雄踌躇志,笑道:“小弟不但封了都爷,而且任了相府总教习兼金龙会副会主兼仁勇堂堂主,这回真是一飞冲天了!”

  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催他快讲昨情形。

  秦玉雄便绘声绘讲了昨情形,直听得三人惊奇不已。

  绿荷埋怨道:“这么好的消息,爷昨夜回来也不透只言半语,好叫奴婢们高兴高兴!”

  秦玉雄笑道:“我内力消耗太多,昨夜哪里还有精神说这些。”

  周涛激动地站起来,恭恭敬敬朝秦玉雄行礼,道:“属下恭贺都爷,荣任…”

  秦玉雄制止道:“周兄不必如此,以后彼此以兄弟相称,有外人在时又当别论。”

  周涛道:“好、好,愚兄蒙贤弟提携,从此跟定贤弟,忠心耿耿,至死不渝!”

  秦玉雄高兴已极,道:“今后只要你我兄弟患难与共,何愁不能翻云覆雨,干出番事业来。周兄你任总管,事务繁多,小弟拟将杭州府分堂的副总执事陈志鸣请来做副总管,以协助周兄。伏、梁二兄则任仁勇堂巡检使,以监督仁勇堂上下,事情也不少…”

  正说着,仆人来报,董昌来了。

  他送来一对百年老参,要绿荷煎汤,然后说了些恭贺的话便匆匆走了。

  秦玉雄道:“顶多七天,我便复元,到时一起去杭州府,看看还能不能再招纳几个人。

  从杭州府出来,看看还可以到何处去,总之这一趟不能白走,总得招纳些人回来。”

  众人就招纳人的事议论了一番,周涛又请秦玉雄三天后去金刚门,接受门众叩拜。

  周涛离去后,三人又说了一阵才散去。

  第八天一早,秦玉雄和伏、梁、周乘马车前往杭州,周涛派执事胡昌率三名哨勇跟随。

  一路上,有胡昌等四人侍候,秦玉雄心头舒畅已极,此一时,彼一时,大不同了也!

  到达杭州后,仍住进了丰乐楼。

  葛兆到上房来见秦玉雄:“巡爷,这回又到杭州府有差务么?”

  胡昌轻喝道:“放肆!你刚才称巡爷…”

  秦玉雄笑道:“葛掌柜并不知晓,不必怪罪。”说着掏出金光闪闪的牌亮给葛兆瞧。

  葛兆正被胡昌呼喝得摸不着头脑,一见都字牌,吓得他张口结舌,竟说不出话来。

  胡昌斥道:“怎么?见了都爷你敢不行礼?”

  葛兆惊得连忙一揖到底:“参见都爷!”

  他心里暗忖,这样一个年青人,怎么一个月就从巡爷升到都爷,莫不是骗人的么?

  只听胡昌又道:“都爷现已升任本会副会主兼仁勇堂堂主,你速知会杭州分堂抚头以上前来参见都爷!”

  “是是,属下立刻照办!”

  “慢,这三位爷都是巡爷,不可怠慢了!”

  葛兆连声答应,这才匆匆离去。

  不到半个时辰,杭州分堂堂主冷面金刚邵刚、总执事金齐元、副总执事玉面虎陈志鸣和十多个抚头便赶了来。人人心中惊骇不已,这秦玉雄到底是什么来头,何以一步登天?陈志鸣则兴奋不已,他没把秦玉雄看错。

  秦玉雄当众亮了都字牌,周涛等也亮了巡字牌,惊得分堂诸人均垂手低头站着。

  秦玉雄道:“屋子太小坐不下,请邵分堂主坐吧,其余只好委屈一时。”

  邵刚谢了座。

  秦玉雄道:“本座二下杭州,一则有些差务,二来要借重贵分堂。本座调分堂副总执事陈志鸣任仁勇堂副总管,并从抚级提巡级。”说完从怀中掏出巡字金牌,让陈志鸣领取。

  使得分堂诸人羡不已。

  陈志鸣领了牌,无比激动叩谢提升之恩。

  胡昌遂命众人散去,只留下陈志鸣。

  秦玉雄笑道:“陈兄,如何?小弟的话兑现了么?你这两内收裣衣物起程。”

  陈志鸣道:“都爷待属下恩重如山,属下誓死报效都爷!”

  秦玉雄道:“没有外人,你我兄弟相称。我问你,这杭州府可还有什么能人可以招纳?

  望老弟多引荐些人才好。”

  陈志鸣道:“有、有、有,小弟有位朋友,姓陆,名望,人称煞,使的单手短梢,武功比小弟强多了,分堂主邵刚几次想拉他入分堂,但邵刚武功不如他,他哪里肯屈居于邵刚之下,故不肯入帮派。”

  “你能把他引到仁勇堂来么?”

  “小弟只要告以实情,他就会加入。”

  “好,你去告诉他,入会后上京师,任本堂副总管,职级与陈老弟一样,你看行么?”

  “行、行,小弟今晚就去找他。”

  秦玉雄留下他共用晚膳,大家说说笑笑,好不快活惬意。

  第二天,陈志鸣引陆望来见。

  陆望年岁二十六七,长得英俊威武,见了秦玉雄后,说他佩服秦玉雄的武功,愿随他同上京师,任仁勇堂副总管。

  秦玉雄大喜,让他作好准备,两天后动身。

  正说着,邵刚亲来恭请都爷一行到杭州有名的酒店吃饭,秦玉雄欣然答允。

  酒楼上,人声嘈杂,不少人还在议论张仁富那桩无头公案,都说老天无眼,竟让这样一位大善人遭此横祸。又说此案已惊动了圣上,着令浙江布政使及杭州知府,通力缉拿飞贼云云。

  秦玉雄听着颇觉刺耳,便大声说笑,以免再听。

  可叹世人不知张仁富是元,竟然为他一家鸣冤叫屈,真是愚不可及。

  饭罢,邵刚陪同游览西湖,还叫来了歌伎助兴,直游到傍晚方归。

  两天后,秦玉雄便起程返京师,原想走些地方再招纳些高手的,但他却失去了游兴。

  他挂念着温柔可人的绿荷,留恋京师富足闲适的生活,这旅途奔波之苦,实在是乏味已极。因此,他执意回京师。

  又是几天奔波,他回到了京师。

  一进家门就听仆人禀报说,有位叫邱子荣的军爷已经来了好几次,探问公子爷回来否,说有重要事情禀报。

  秦玉雄笑道:“这位兄台也真有能耐,竟然找到雅庐来了。”

  梁公柏道:“老弟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他只要打听打听不就找到了?”

  秦玉雄命霍顺带陈志鸣、陆望去安置,住在客楼楼下,楼上是伏梁二人住室。

  秦玉雄刚漱洗完毕,邱子荣就找上门来了,秦玉雄想听听他有何事,便让他进来,并把梁伏二人也请来。

  邱子荣一进客室就叫道:“哎呀,秦公子,叫我邱子荣好找哇!”

  梁公柏笑道:“怎么,邱兄,念念不忘要我等去羽林左卫当校尉么?”

  邱子荣忙道:“不敢不敢,梁老弟别消遣愚兄啦。秦公子现在何等身份,哪里敢再请各位去当什么校尉!但我邱子荣也是一片好心,望公子爷和各位莫怪!”

  秦玉雄笑道:“邱兄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不瞒你秦爷,我哪里找得到!这是胡指挥使胡大人问相爷,相爷又遣人问了霍财东,好不容易打听来的。”

  “这就奇了,指挥使大人找我这个草民有何事?是不是要招士卒呀!”

  “哎哟,秦爷,这话就莫提了。胡大人为这事自责了好几天,还向相爷请了罪呢。胡大人说自己看走了眼,委屈了秦爷,心中极是过意不去,所以打听秦爷住址,特派我等邀请诸位赴宴赔礼,不知秦爷何时赏脸。”

  秦玉雄大出意外,堂堂羽林卫指挥使要设宴向自己赔罪,这个面子可就大了。

  他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故意道:“不必了吧,过去的事提他作甚?”

  “哎哟,秦爷,你老大驾不光临,我这个小小的校尉便干不下去了,求你千万救小弟一救,无论如何也请秦爷赏光。胡大人说,还要请五城兵马司的各位指挥到场陪席,秦爷就…”

  “好吧,看在你我情份上,明天上午如何?胡大人方便不方便?”

  “方便方便,小弟这就回去报与胡大人!”

  邱子荣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只锦盒,恭恭敬敬送到秦玉雄面前,道:“胡大人奉送秦爷一件小礼物,务请秦爷笑纳,胡大人说礼轻义重,不成敬意,只表结之心。”

  秦玉雄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两粒猫眼大的红宝石,不喜出望外,忙道:

  “这怎么可以,礼品不是太贵重了么?”

  邱子荣忙道:“送秦爷这样的贵人,两粒宝石又算得了什么?务请秦爷收下。”

  秦玉雄又推辞了一番,才交给绿荷收下。

  自第二天起,先是胡大人请客,接着五城兵马司的五位指挥轮请,之后又是胡大人的部下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又请,这使秦玉雄天天下午都得出去应酬,忙了个不亦乐乎。但他却乐此不疲,沉醉在酬酢来往之中,觉得风光已极、体面已极。他受人冷淡的日子已成为过去,他如今已是出入相府的重要人物。

  这天下午,相爷将他召了去。

  在书房里,相爷屏退左右,对他道:“总教习,仁勇堂自成立后,招纳了多少人?”

  秦玉雄喃喃道:“回禀相爷,乞今还未招纳到什么人,盖因金龙会不外,所以…”

  “金龙会不能公开设堂开馆,这固然对招人不利,但也并非无法可想。忠武堂毕堂主就招了不少的武林高手,不管是黑道白道,均可兼收并蓄,人越多越好,你明白了么?”

  “是是,属下这就外出招人,物人才。”

  “总教习可知金龙会不公开的原因么?”

  “属下愚鲁,确实不知。”

  “你到京师不久,自然不知内情,本官今不妨对你开诚布公,把内情告诉你。京师乃天子所在地,故而有许多密探,稍一不慎,不分官民,大祸便临头…”

  “相爷,这密探是谁家的?”

  “说起来这就多了,有各衙门的,也有王府里的,但最厉害的却是钦探。”

  “钦探?皇上派出的探子么?”

  “正是。这些探子受皇上之命,对官员对士绅对平民加以监视探查,一旦发现有人图谋不轨,便密报给钦探头儿,头儿便禀报皇上,那人就灭了九族,断子绝孙!所以金龙会一旦公开,不是太惹眼了么?”

  “可金龙会为相爷所创,旨在清除元,保国安民,难道钦探还会有所怀疑不成?”

  “不错,若是皇上知是本官所创,旨在消除元,那自然是放心了。但若皇上听了小人谗言,或是有人故意陷害,你能说得清么?”

  “谁敢对丞相如此不敬,皇上…”

  “你大舅为官清廉,颇有政绩,还不是被小人所诬丢了乌纱,本官想保也未保住。总教习,你不知朝廷中事,多说了你也不明白,本官只要你记住,金龙会一定要守密。”

  “是,属下知道了。”

  “还有,你要严防钦探混进来卧底,他们散布在三教九之中,令你防不胜防。他也许是个羽林卫的校尉,也许是个开店的店东,也许是个乞讨的老妪,也许是个摆小摊的小贩。

  总而言之,他们对金龙会威胁极大,你千万不能大意。若有钦探落入你手中,你要不择手段问出口供,查清他受何人指挥,然后处死…”

  “处死?相爷,处死钦探岂不是…”

  “你若不处死他们,你就会死得比他们更惨,还要累及九族。须知钦探常常为了邀功请赏,编造谎言陷害大臣百姓,一旦他们对你有了怀疑,便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探查你,抓到一鳞半爪的凭据,就把你往火坑里推。”

  “是,相爷。不过要怎样才会知道他们的身份呢?即使捉到也无法验明…”

  “不,他们和本会一样,每人都有一面铜牌,正面有钦探二字,反面则是级阶。钦探一共分七级,以一级二级权势最大,他们可以在紧急用人时,调派地方指挥使所辖校尉兵丁。

  对一级二级钦探,地方官不必说,就是六部大员也对他们畏惧三分。三四级钦探可在府县调派衙门差役和五城兵马司的士卒。五六七级钦探则只有上报、探查之职责,无权调用人马,但可以请地方官员协助查案,官府不得拒绝。所以,你必须加倍小心,千万莫让钦探盯上了,一旦发现有可疑的人,就要毫不留情下手除去!”

  “是,相爷,属下遵命照办。”

  “总教习,本官十分赏识你,只要你忠心不二,本官便将你视为心腹,与本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明白么?”

  “相爷,属下一片丹心,唯天可表!”

  “好、好,本官相信没看错人,你回去后要尽快扩充仁勇堂实力,不得有误!”

  辞别相爷,他又去梅妍酒楼赴宴。

  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吼道:“就是那小子,他把俺打伤!”

  秦玉雄一看,只见一个大汉和一个小个子正瞧着他,那大个子身边还有个老头。

  他想起来了,这正是牛安和冯二狗。冯二狗偷了他的银两还敢留名,他正要找他算帐!

  “冯二狗,你过来!”他喝道。

  这段日子他已习惯了别人听他的吩咐,习惯了对下人喝五吆六,只要他一动嘴,马上有人为他效力。别人都惧怕他、奉承他,看他脸色行事,他已经有了权威。

  所以,冯二狗,一个偷摸狗的江湖混混,他用不着客气。

  “二爷不认识你,你吆喝个什么?”冯二狗看着他,嘴角挂起一丝嘲讽。

  什么?这就是那江湖混混的回答?

  秦玉雄一下气昏了头,一个纵跃便到了冯二狗面前,挥手就是一耳光。

  但是,他打了个空,冯二狗躲开了。

  牛安大喝一声,一拳打来,被那老儿止住,道:“大牛,休惹事,走吧!”

  秦玉雄冷笑一声:“走?没那么便宜的事!冯二狗偷了大爷的银子,大爷讨还公道。”

  正好伏正霆、梁公柏来赴宴,见状忙问什么事,秦玉雄指着冯二狗:“他是贼!”

  伏正霆仔细打量对方,见此人虽干瘦,但五官端正,只是脸上带有一种不正经的神态。

  梁公柏道:“原来是冯二狗,幸会幸会!”

  冯二狗道:“彼此不相识,各走各的道。”

  “你拿了人家的银子还留了大名,这份勇气倒也让人佩服,只可惜今狭路相逢,你又怎么向失主代,在下倒要请教!”

  冯二狗笑嘻嘻说:“也没有什么不好代的,只怪你的朋友自己不小心,再说银子已经花完,追是追不回来的了。”

  秦玉雄道:“你当众叩头赔罪,否则今要你好看!”

  冯二狗笑道:“你不是睁着眼睛的么?怎么尽说梦话,冯二爷是向人屈膝的料么?”

  秦玉雄大怒,冲上去要动手,被伏正霆拦住,道:“走走,人家在楼上等着呢。”

  秦玉雄指着牛安冯二狗:“有种的,明约了你们的祖师爷、那个什么铁掌铜掌泥巴掌,到慈恩寺前广场一较高低!”

  大牛旁边的老儿道:“我就是沈某,明奉陪,是上午还是下午?”

  “你就是铁掌?好得很,明午时候教!”秦玉雄冷笑着说。

  沈铁掌道:“一言为定!”说完,和大牛、冯二狗走了。

  伏正霆道:“姓沈的老儿并未参与争执,你老弟又何必与他过不去呢?”

  秦玉雄道:“你没见大牛冯二狗那两个小子么?他们正是仗着姓沈的做靠山,才敢如此嚣张。待我把姓沈的打趴下,看他们还敢不敢!所以,姓沈的才是主要对手。”

  梁公柏不以为然:“沈老儿与我们无仇无怨,你老弟用不着为冯二狗树个强敌。”

  “江湖上万儿是怎么叫响了的?还不是把一些万儿响的人打败了才轰传开的!这姓沈的老头既然在京师地面有点名声,何妨再借他来扬一扬名,这又有什么不好?”

  梁公柏道:“扬了名也树了敌,这又是何苦来?”他摇摇头,往酒楼里走。

  伏正霆和秦玉雄也随后进了酒店。

  第二天午时,秦玉雄、伏正霆、梁公柏、陈志鸣、陆望、周涛前往慈恩寺广场,只见好几百人围在那里,不知看什么热闹,一见他们就有人叫道:“秦大侠来了,秦大侠来了!”

  秦玉雄笑道:“原来是等着我和沈老儿手的,有这么多人助兴,倒也不错!”

  周涛道:“这沈老儿在京师人缘很好,从不与人较技,犯不着惹他,不如由我出面调解,彼此和好了吧。”

  秦玉雄道:“他能不能入会?”

  “这个…恐怕不能,此老一不收徒二不较技,生淡泊,让他入会只怕很难。”

  “那就不用调解了,和好了又有什么用?”

  忽然,又听有人叫:“沈师傅来了…”

  只见沈志武、冯二狗、牛安大步走来,秦玉雄便了上去,道:“人家来了,走!”

  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分散开来,把他们围在中间,他挤我推,争着往内圈里钻。

  周涛一抱拳道:“沈师傅,在下周涛。”

  沈志武回了礼:“幸会!”

  “昨事缘起于冯二狗,依在下之见,冯兄行事也不应该,不如赔个礼大家就散…”

  牛安道:“该赔礼的是他,他出口伤人,又把掩打伤,二狗兄才…”

  陈志鸣断了他的话,喝道:“说话小心些,别指指戳戳,秦大侠是什么身份,你…”冯二狗一瞪眼道:“你是什么东西,对爷们眦牙咧嘴的,大爷们怎么说话,你管得着?”

  陈志鸣道:“你出来,让大爷的两只拳头告诉你,你就会知道了!”

  牛安情急躁,冲上来就是一拳。

  陈志鸣使个顺水推舟,借力抓住他手臂一送,牛安手臂一缩,右手一拳击出,陈志鸣只得闪开,心中暗暗吃惊,这浑人并不好对付。

  两人空手拆了十来个回合不分胜负,秦玉雄把陈志鸣喝退,道:“姓沈的,别让人喧宾夺主,你我一决高下,速战速决。”

  沈志武恼道:“你恃技凌人,未免欺人太甚,老夫就奉陪你走几招!”

  秦玉雄旨在扬威,道:“你号称铁掌,想来掌上功夫了得,你我就对一掌如何?”

  沈铁掌冷笑道:“悉听尊便!”

  秦玉雄道:“一掌分高下,你敢么?”

  “奉陪!”沈志武气极,立即运起十成功力,准备一搏。但转念间一想,彼此并无深仇大恨,怎能一掌要他的命?立即将功力散去,只用了七成功力。

  而秦玉雄却不这般想,一掌分高下,那自然是不能手软,他运起了十成功力。

  “打!”他大喝一声一掌击出。

  沈志武也迅猛以掌相,只听“轰”然一声大震,秦玉雄纹丝不动,只双肩摇晃,那沈志武却退了两步,出一口鲜血。他手指秦玉雄:“你好狠毒,老夫并未…”言未了他身后人丛中跃出两个书生,一人扶着他一边胳膊,低声说了句什么,他便立即转身跟他们走,二狗、牛安也急忙跟着走了。

  秦玉雄看出两个书生是紫星红梅手下的紫梅白梅,但他气血翻涌,一时说不出话,忙于调息,二女已挤出人群不见。

  等气息平稳下来,已无法再找她们。

  “见到两个书生了么?”他问梁、伏二人。

  梁公柏道:“见到了,奈何?”

  “紫星红梅就在京师,要设法把她找到!”

  伏正霆道:“凭缘份吧,找是找不到的。”

  秦玉雄换了话题:“什么铁掌铜掌,还不是被我一掌打得他口吐鲜血内腑受伤。”

  “大哥神功盖世,有几人能敌?”陈志鸣赞道:“这老儿太不自量,活该倒霉!”

  一行人上了马车,回转雅庐。  WwW.AgUxSw.CoM
上一章   紫星红梅   下一章 ( → )
鬼都魔影剑啸凤鸣江湖奇英龙啸江湖情寄江湖腥风血雨罕世枭雄东风第一剑毒剑劫夺金印
阿姑小说网提供了公孙梦创作的小说《紫星红梅》清爽干净无错字的文字章节:第七章青云直上好看阅读,紫星红梅全文无弹窗热门阅读尽在阿姑小说网,阿姑小说网转载收集紫星红梅好看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