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姑小说网为您提供公孙梦的武侠小说紫星红梅好看章节
阿姑小说网
阿姑小说网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耽美小说 乡村小说 推理小说 同人小说 竞技小说 综合其它 经典名著
小说排行榜 军事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科幻小说 玄幻小说 架空小说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总裁小说 言情小说 短篇文学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乡村疯狂 娇凄沦陷 公媳柔情 夫妻记事 红杏墙外 同居狌事 可怜妈妈 校长生涯 一时云起 美母骑士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阿姑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紫星红梅  作者:公孙梦 书号:43911  时间:2017/11/16  字数:37641 
上一章   第五章 趋炎附势    下一章 ( → )
  这是一家名叫“洁香楼”的酒店,兼营住宿。掌柜的是个女的,三十七八岁,妖媚动人。

  邱子荣大概经常来这里吃喝,与女掌柜混得了。一见面,邱子荣就替秦玉雄等人引荐。

  女掌柜姓鱼,芳名素珍,一双媚眼勾人慑魄,待人极是亲切,帐房姓王,名礼成,年约四十许,斯文稳重。鱼掌柜叫了小二张兴,亲自带几位爷去看客舍。沿饭厅后门进去,有一幢四合院,转右侧又有道门,是一个植有花草的小院,十分清静雅致,秦玉雄便包下一排三间,当即拿出五两银子作押。

  四人在房内坐定,小二沏了茶水来,边饮边谈,互说别后经过。

  邱子荣道:“原来三位去了虎威镖局,不是兄弟小瞧了他们,秦老弟在镖局做个副总镖头,两位做了镖师,实在是大大屈才了!”

  秦玉雄道:“还说什么屈才,现在连镖局的饭碗也给扔了,正愁出路呢!”

  “啊哟,秦老弟休要这般说。你今击败了京师最有名的两位高手,大名一飞冲天,还愁没有英雄用武之地么?不瞒三位,小弟一回到羽林左卫,便向指挥使大人引荐了三位…”

  梁公柏话道:“邱兄,不妥不妥,小弟一向不愿入军旅受人拘束。”

  邱子荣忙道:“梁兄,你且听小弟一言,羽林左卫乃皇上亲军,非比一般军卒,以三位才智,一旦入伍,何愁不被重用高升?须知羽林左卫权限极大…”

  伏正霆道:“做了亲军卫士,就得成天呆在皇城里,我这人一向无拘无束,不如做个草民来得自在,邱兄你说对不?”

  邱子荣道:“是是是,伏兄行侠江湖,自然是无拘无束。不过,恕小弟直言,今三位已经闯下弥天大祸,所以…”

  秦玉雄讶然道:“邱兄,此话从何说起?”

  “唉,秦老兄,并非小弟危言耸听。飞龙堂、金刚门都有不少达官贵人的公子学艺,再者两家在京师武林甚孚众望,今被秦老兄你伤在刀下,试想他们会就此甘休么?”

  梁公柏一愣:“你的意思是,今我们已树了不少敌,他们都会来对付我们兄弟?”

  “不错,除了武林人,还有官府…”

  秦玉雄怒道:“让他们来好了,我…”

  邱子荣道:“秦兄,京师武林人若抱作一团对付你,那可是不妙的事。更何况还有几家权势极大的权贵以官家之力对付秦兄,捏造出个谋反之类的大罪来你,那么天下虽大却难有你存身之地。虽然秦兄武功超群,但成间打打杀杀,这样的日子并不好过…”

  秦玉雄一想这话也对,与官家作对是件麻烦事,便道:“依兄之见,小弟又该当如何?”

  邱子荣见他心动,不大喜过望,连忙道:“小弟已请准胡大人,明晚胡大人召见三位,望三位恳请胡大人恩准,入羽林左卫当差。”

  秦玉雄眉头一皱:“这位胡大人只是羽林左卫的指挥使,我等投入效力又挣得出什么前程?那还不是奉命行事、难以出头?”

  “错了错了,胡大人虽说只是个正三品的官儿,但权势之大令百官刮目相看。第一,羽林左卫是皇上亲军,指挥使自然受到皇上器重;第二,胡指挥使是当朝宰相胡惟庸大人的亲侄儿,因此地位已超过了羽林军所有的指挥使,文武百官也最是巴结。三位只要投到胡大人麾下,以三位的才智武功,尤其是秦兄,定会受到重用,前程无量。到那时,小弟也要依仗秦兄和两位提携呢。若是三位得以随侍皇上,那更是无比殊荣,权势之大,令人侧目。试想,到了那个地步,还有谁敢找三位的麻烦?只怕巴结还来不及呢,三位说是吗?”

  秦玉雄心想,这也是个进身的机会,不妨见了胡光禄再说。便道:“好,明晚就随邱兄去见指挥使,邱兄盛情,小弟十分感激!”

  “啊哟,秦兄,你是小弟的救命恩人,千万莫说个‘谢’字。只要秦兄发迹后,莫忘了小弟,小弟还指望着秦兄提携呢!”

  秦玉雄笑容面:“好说好说!”

  邱子荣还有公务,便喜滋滋告辞走了。

  伏正霆道:“秦兄,你真要去见胡光禄?”

  秦玉雄道:“见见无妨,看这位指挥使大人如何对待我兄弟,过后再决定去留。”

  梁公柏道:“羽林军的差事有什么干头?说穿了,不就是替皇上守门户么?我看不去为好,你我弟兄可以联袂行侠江湖,自由自在。”

  秦玉雄道:“去见一面有什么要紧?又不是见了面就非要到羽林卫当差不可。”

  伏正霆道:“这话也对,明就去吧!”

  此时忽听脚步声响,小二张兴捧着张大红帖进来,道:“秦爷,有位客人求见。”

  秦玉雄十分纳罕,道:“谁?”

  张兴道:“小人不知,这里有张拜帖。”

  秦玉雄接过来一看,帖上写着他的大名,撕开封壳,里面是一张条子,上写:“秦少侠钧鉴:今午间,少侠力挫飞龙堂、金刚门,武功之高,堪称京师第一。在下渴慕少侠风采,诚意相,特在梅妍楼设宴,恭请光临,以遂心愿。”下面的落款是:元亨钱庄霍瑞祥。

  他把条子递给梁公柏,问小二:“小二哥,元亨钱庄在哪条街?”

  小二道:“回客人的话,元亨钱庄在三山街与大功坊的叉路口,座落在三山街南面,是京师最大的钱庄。”

  “钱庄的掌柜,你知晓姓氏么?”

  “知道,京师的人,没有不知道这位大财东的。他老人家姓霍,大号瑞祥,是京师最有钱的富户之一,他老人家心地慈祥,年年都要周济穷人,提起他老人家,那真是有口皆碑。”

  “原来如此,请把客人带进来。”

  小二一走,秦玉雄道:“瞧见了么?京师的大财东请我们赴宴呢!”

  梁公柏道:“他请的是你秦老弟,可没提到我和伏兄。说来奇怪,他怎知老弟在此?”

  伏正霆道:“秦老弟时下威震京师,要找到他还不容易吗?”

  正说着,小二引来了客人。

  此人个子不高,圆脸上充笑意,长得微胖,有几分富态,一看就是个攥着大把银子的生意人。一进门就忙着打恭作揖,嘴里道:“对不住、对不住,打扰打扰,请问哪位是秦爷!”边说边把一双圆眼溜来溜去。

  秦玉雄忍住笑道:“区区正是秦玉雄。”

  “啊,果然是人才一表,幸会幸会!”

  “请坐,请坐,尊讳如何称呼?”

  “不敢不敢,姓董,小名昌,在霍老爷宅第充当管家,奉老爷之命,恭请少侠赴宴。”

  “董爷如何知晓在下去处?”

  “秦少侠大名已盛传京师,老爷闻讯后十分仰慕少侠,特命手下四处打听,务必请到秦爷。在下闻报秦爷下榻洁香楼,故亲自前来恭请,望少侠体谅敝主人爱才之心,屈驾光临!”

  “不敢不敢,既蒙霍爷垂青,在下准时赴宴,只不过在下的两位朋友…”

  董昌连忙接嘴道:“得罪得罪,只怪手下人糊涂,未报知秦爷并非孤身一人,这就由在下代老爷恭请两位一并赏光,望勿推辞是幸!”

  梁公柏也颇想去看看这位大财东是何许人,便点头道:

  “承蒙宠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董爷大度!”

  伏正霆也道:“谨遵台命!”

  董昌笑哈哈地站起来:“蒙三位爷允准,在下立即赶回复命,半个时辰再来驾!”

  送走董昌,梁公柏道:“这位阔爷请我们赴宴,莫非是要请我们当保镖护院么?”

  伏正霆笑道:“八成如此。这位霍爷拥有万贯家产,怎不担心黑道人物相中了他?有秦老弟这样的护卫神,他焉能不恭请?”

  秦玉雄也笑道:“当他的护院保镖,未免太委屈了爷们,下午不妨先去吃他一顿,到时一口谢绝就是了,两位说如何?”

  三人说笑一阵,半个时辰匆匆度过。

  董昌果然守时来到,请三人出门乘车。

  只见一辆豪华马车停在旅店门口,两匹枣红马又高又大,油光水滑,一望而知是价值千金的大宛名马。上到车内,无论厢壁还是靠椅,全蒙上一层锦缎,舒适洁静。

  三人都未乘坐过这般华丽的马车,心中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尤其是秦玉雄,他觉得只有这样富裕的生活,才适合他的口味。回想在雁山的日子,那真是乏味得很,再让他去过那种日子,他恐怕一天也呆不下去。

  不多会,马车已到梅妍楼。此时正是用晚膳的时候,楼下客人已上了八成,想来楼上更为拥挤热闹。哪知三人跟随董昌来到楼上,却是静悄悄空无一人,不有些诧异。

  董昌把三人请到楼面中间靠后的一张桌前,请三人坐下,道:“对不住、对不住,敝东家临时有要事,被一位王爷召了去,稍等片刻便会赶来,请三位恕罪!”

  秦玉雄心想,被王爷请去,足见这位东家身份之高,要我们等他一下也不算什么,嘴里应道:“无妨无妨,时候还早呢。”

  梁公柏道:“楼下客人这般多,楼上却无人间津,莫非用膳的时候还不到?”

  董昌陪笑道:“梁爷,这正是饭馆拥挤的时候,只因在下已将楼面包下,店家不得再招呼客人,是以清静些。”

  秦玉雄听了无比惊讶,张老镖头在此设宴,也只包了四桌,这董昌只为请自己弟兄三人,却包下了整整一层楼面,当真是阔大爷。

  正觉无聊,想找些话来说,却见一对老夫妇,带着三个妖的年青姑娘走了上来,董昌命他们隔着两席坐下,问秦玉雄等三人要听什么曲儿。

  三人都说唱什么听什么。

  于是,丝竹弦板,珠喉莺声,响彻楼面。

  秦玉雄瞧着唱歌的妞儿,手指不由跟着响板击拍,心中说不出的舒畅。

  这才是自己该过的日子,金钱美女,缺一不可。他要凭仗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去赢得金银珠宝、美女佳人和显赫的权势。

  他相信,他要的东西一定会到手的。

  听了两曲,那下楼去候主人的董昌,笑又上了楼,身后跟着三位爷。他急匆匆来到三人面前道:“我家老爷已到…”随即侧身向走过来的一位六旬老人道:“老爷,秦少侠、伏少侠、梁少侠已由属下请到!”

  六旬老人不胖不瘦,精神矍铄,脸堆笑,双手抱拳道:

  “幸会幸会!蒙秦少侠等三位爷赏光,老夫不胜荣宠!”

  秦玉雄等三人也站起回礼,寒暄一番。

  霍瑞祥又引荐随他来的两个五旬壮汉:“这两位是敝钱庄管事洪奎元、何益谦!”

  两位管事拱拱手,也不搭腔。

  霍瑞祥请三人坐下,秦玉雄坐了主宾席,由霍爷亲自陪同,伏、梁二人坐下席,由两位管事相陪。董昌则忙出忙进,招呼上菜上酒。

  不用说,上的都是山珍海味,把个大圆桌堆。霍爷亲自把盏,大家共饮三杯。

  席间,霍爷不断劝酒夹菜,并不提及要请三人做看家护院的事。

  酒足饭,三人告辞,由董昌用马车将三人送回洁香楼。临别,董昌说,明上午他来接秦爷等到霍府做客,秦玉雄口答应。

  回到小院,三人都无睡意,叫小二泡了壶浓茶,秉烛夜谈。

  梁公柏道:“两位兄台,这位霍东家只字不提请我等做看家护院的事,究竟为何?”

  伏正霆道:“初次见面就提,未免孟,明上午见面,恐怕就会说了吧。”

  秦玉雄笑道:“做大财东的保镖,比做虎威镖局的副总镖头恐怕好得多,但小弟无意受聘,待明晚去见羽林左卫的胡大人,看看他对我等如何,最后再作抉择。一个人只要成了名,何愁找不到出路。谁对我们礼遇,知人用人,符合我等身价,我等就投奔谁,对么?”

  伏正霆皱了皱眉:“秦老弟的意思是待价而沽?谁的价出得高就投奔谁?”

  “有这个意思。但我说的主要是符合我等身份,比如霍财东出高价请我等做看家护院,银两虽多,但却贬低了我等身价,自然是不干。再如胡指挥使要我等去做个侍卫之类的低职官儿,也不符风火刀王的身份,二位说是么?”

  梁公柏道:“不错,不错,纵观当今武林,除了老一辈的成名人物,后起之秀虽然不少,真正的佼佼者却不多,你秦老弟就可以算一个。前不久,魔手秀士应天华败在你手下,今里又胜了京师最有名望的俞松寒、周涛。这两人不仅在京师,就是在江湖上也赫赫有名,因此老弟可说是一鸣惊人,为江湖同道所钦佩,你的一举一动,将受万人瞩目,所以愚兄以为,做什么事干什么营生都要三思而行。”

  秦玉雄心高兴,道:“梁兄说得是,小弟慎言慎行就是了。刚才梁兄提到的后起之秀,不知还有些什么人?”

  梁公柏道:“紫星红梅算一个,她的武功既高,行动又诡秘,手下又有一帮成名人物为其所用,可说是后起之秀中最杰出的一个。另外据我所知,江西九江府武林世家雷家堡出了一个杰出子弟,叫雷霄,使一支铜笛,人称惊魂笛,出道四年,所向披靡,但从去年起就不再听到他的行踪,江湖上传言雷家堡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场大火,烧得片瓦不存…”

  秦玉雄惊道:“啊哟,莫非遭人暗算么?”

  “雷家堡上两代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但他们从不介入江湖是非,是以未听他们结有仇家,所以引起各种猜疑,但没有一种说法得到证实。啊,对了,伏兄,你是江西人,对此事…”

  伏正霆正把头侧向窗外,闻言道:“我离开江西已久,不曾听说此事,后来听过些传闻,都是不着边际的猜测。”

  秦玉雄道:“对了,提起紫星红梅,我又想起了那个叫什么金龙令,自大旭山之后,似未再有人提起,莫非是黑衣女妖彭桂兰胡诌的?”

  梁公柏道:“雷家堡烧毁之后,江湖上的各种猜测中就有一种说法,说雷家堡就是接到金龙令之后不服从,才遭以灭顶之灾的!”

  秦玉雄道:“啊呀,那么说这金龙令是确有其事了?不过…我想这金龙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旭山劫镖,紫星红梅架了梁,把彭女妖等人逐走,金龙令不被理睬,这金龙令的主人能奈其何?”

  伏正霆回过头来道:“那是因为金龙令的主人没有找到紫星红梅,如果找到她,这世上恐怕就再没有紫星红梅了。”

  秦玉雄道:“何以见得?紫星红梅手下有不少江湖成名人物,就连风尘二怪也与她在一起,金龙令的主人难道还能胜过二怪?”

  梁公柏道:“不错,秦老弟你未免小觑了金龙令。你想想,独臂屠夫太叔罡,鬼镖于炎、五花老尼等都是什么人,居然在接到金龙令之后俯首贴耳甘为效命,金龙令主人若没有一手震慑群魔的本领,又怎会有人听话?”

  伏正霆道:“不错,金龙令主人到底是谁,迄今无人知晓,但一定是个功臻化境的高人。

  但在大旭山劫镖之前,江湖上无人知晓金龙令,依我看来,为使金龙令名扬江湖,金龙令的主人便在大旭山演了一出夺镖戏…”

  秦玉雄道:“慢来慢来,伏兄你说夺镖是演戏,这何以见得,镖银不是被劫下了么?”

  “不错,镖银是劫下了,但故意放回一个镖伙报信,镖银也不取走,专等虎威镖局来索镖,引得江湖上不少人来看热闹。这样做,可谓一箭双雕。虎威镖局是京师名头最响的镖局,张老镖头一支十字拐,打败过不少黑道枭雄,因此有神拐张的美名。金龙令主人借他的声誉,召来看热闹的江湖人,当他们的面报出了金龙令,然后将张氏一家斩尽杀绝,以示金龙令的无比权威,谁敢抗命,神拐张一家遭遇就是他的榜样。这样一来,树起了金龙令的威名,又得了镖银。哪知道这样大肆宣扬,却召来了紫星红梅一班人,结果不但毁了金龙令的权威,镖银也被夺回,来个蛋打飞。但是,尽管在大旭山失手,但江湖上已视金龙令为追魂令。

  因为独臂屠夫太叔罡、鬼镖于炎、五花老尼这些魔头受金龙令的驱使,只要金龙令找到自己头上来,若不俯首听命就只有死路一条!”

  秦玉雄道:“伏兄说得是。那么,雷家堡被毁,到底是不是金龙令所为呢?”

  伏正霆道:“雷家堡被毁,发生在大旭山劫镖之前,大半也是金龙令所为,但江湖上并不知晓金龙令为何物,是以金龙令主人改变方略,先扬名,再以治人。”

  梁公柏道:“伏兄怎知雷家堡是金龙令所为?江湖上的传言不可信,多半是在大旭山夺镖之后附会上去的。”

  伏正霆道:“雷家堡事,我是推论出来的。盖因雷家堡乃武林世家,等闲人岂能动得了他们?就是黑道上几个凶魔,恐怕也不敢到雷家堡撒野。因此,只有金龙令能调集群魔到雷家堡行凶。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也不一定就是如此。彼此闲谈,各抒己见而已。”

  秦玉雄道:“金龙令若能役使江湖上黑道凶顽,其主人定是个了不起的俊杰,不知今后我等是否会见到这个神秘人物?”

  梁公柏道:“若被金龙令找上门,岂不是大大倒霉的事?这令牌主人不见也好!”谈说一阵,各自回屋睡觉。

  第二天一早,元亨钱庄的管家董昌便驱车来到洁香楼,请三位爷到霍府。

  马车沿西到会同桥,再转向正北,快到北门桥时折入一条深巷,董昌说叫福鼎巷,到巷底停下。不一会,大门被叫开,马车驶入,停在马厩旁。下车后,董昌引路,沿砖砌小道向右,进月亮门,眼前花团锦簇、绿树成荫,竟是一座大花园。众人穿行在花丛中,直达一座凉亭,董昌请众人入座,说是去禀告老主人,便径自走了。俄顷,三个美貌丫环,各捧着一只托盘,上置香茗、小步款款而来,每人面前置一盏盖碗茶,一碟美食,然后说声:“请用茶。”便袅娜而去,隐入花丛中不见。

  三人四处张望,只见东面是高楼,面向大街,北面有三座小楼,成一字形排开,红墙碧瓦,小巧玲珑。西北角上则是一水池,微风拂动,波光粼粼。纵观整个花园,布局颇费匠心,主人的奢华,从中可窥见一斑。

  秦玉雄喃喃道:“霍东家真会享福,人生富贵如这般,也不枉到世上走一遭!”

  梁公柏道:“老弟,这世上除了王公贵族、巨商富贾,又有几人能如此奢华哉!”

  话音刚落,忽听莺声燕语,有六个穿红着绿的美貌女子,手捧琵琶、箫管,从花树间走来,看得三人眼都直了。

  六位姑娘进亭后,手抱琵琶的姑娘带头裣衽一福,脆生生道:“奉家主人之命,侍奉三位爷,有喜欢的曲子,悉听吩咐。”

  秦玉雄大乐,道:“姑娘们请坐,你们喜欢什么就弹奏什么,自便、自便。”

  姑娘道:“妾遵命!”

  遂与五位姑娘在另一桌前坐下,调弦对音,不一会就吹奏起来。

  这是一只颂的曲子,优美快,三人各自靠在椅背上,凝神倾听。

  秦玉雄边听边想,自己若不到京城见识一番,哪里知道世上竟有这样的豪富。凤老家虽说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但比起这位霍东家来,实在是相去甚远。人生在世,功名富贵是一家,岂可分开?想师傅老人家,可谓名重一时,虽也不缺银两,但过的却是苦行僧般的生活。他嗜武如命,成天沉在风火刀法之中,穷一生精力,创下了三十二招绝招,其中以最后一招“狂风烈焰”为刀法中的极品,堪称是一代宗师。有了这么高的成就,却换不来锦衣玉食的生活,白白耗去了岁月。因此,自己不能再蹈师傅覆辙,要以一身绝技,换取名利富贵,才不虚度此生。

  他自管沉入遐想,连霍东家来了也不知,还是梁公柏拍了他一下,方才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见礼,寒喧一番。

  霍东家挥挥手,歌姬们便行礼告退。

  “琐事身,迟来一步,对不住各位!”霍瑞祥笑盈盈说:“生意上的事,千头万绪,成天忙忙碌碌,难得有清闲的时候。”

  董昌接嘴道:“敝东家除了钱庄,还经营着几十家店铺,琐事繁多,从早到晚,不得安宁。今特为三位爷,东家嘱咐下人,贵客临门,不许打扰他老人家,以免怠慢各位。”

  梁公柏道:“承蒙东家厚爱,在下等感激不尽,唯恐打扰主人,实在惶恐!”

  霍瑞祥笑道:“少侠不必客气,老夫一向尊崇英才,就是不做半天生意也无妨。”话一顿,又道:“三位从虎威镖局退出,以后可有什么打算?能见告么?”

  秦玉雄心想,入正题了,他果然想聘我们做看家护院,便道:“也无什么打算,想在京师多玩几天,然后回凤老家省亲。只是昨碰上一个在羽林军当差的朋友,他邀我弟兄三人去见他的上司指挥使,以报效皇上。”

  霍瑞祥眉毛一挑:“秦少侠答应了?”

  “没有。这位朋友说,若我等三人投效羽林卫,定会受到提拔重用,但在下未见到指挥使之前,自然不会答应。”

  “少侠何时去见指挥使?””今晚。这是昨说好的。”

  “这位指挥使是何人?”

  “羽林左卫胡光禄,霍东家认识么?”

  “啊,听说过、听说过,胡指挥使是京师有名人物,我们做生意的自然知晓。”

  “听说胡指挥使是胡丞相的侄子,不知可真?还说他虽是正三品官儿,权势却是极大。”

  “是的是的。不过,以少侠这一身武功,入羽林左卫去当个校尉什么的,不是屈才了么?”

  “据那位朋友说,官要一级级升,不过有胡大人提携,晋升自是比别人快些。”

  “可惜、可惜!就是让秦少侠做个指挥佥事、指挥同知什么的,也可惜了少侠的绝世武功。不是老夫多嘴,入了羽林军,规矩极严,平都得呆在皇城内,岂不把人闷死?哪里似老夫这般有吃有玩,逍遥自在。”

  “霍东家富甲天下,在下就是不入羽林卫当差,也万万不能与东家相比!”

  霍瑞祥哈哈一笑,道:“董管家,命人摆酒,时辰虽说早了点儿,但我们边吃边谈,痛痛快快喝一顿,老夫平也难得一醉逍遥。”

  董昌答应着去了。

  霍瑞祥又道:“少侠若不嫌弃,老夫荐少侠一个去处,包管比那羽林卫好。”

  秦玉雄十分意外,暗忖老家伙并不聘我们做他的看家护院,这可是没想到的事。

  因道:“什么去处?”

  霍瑞祥笑道:“莫慌莫慌,这事等吃完了酒饭再说,到时老夫替少侠引荐个朋友,你们可自行商谈,愿与不愿,与老夫无干。”

  这话让人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不好再问。

  梁公柏忍不住道:“在下还以为霍东家要聘我等做保镖护院呢?”

  霍瑞祥笑道:“不敢、不敢,这未免太委屈三位。不瞒三位说,老夫多年辛苦经营,置下了不少产业,那些以抢掠为生的盗匪,自然不会放过霍家,因此老夫聘有几位师傅,替老夫照应,托天之佑,这些年倒也平安。若三位来替老夫做看家护院,那自然是老夫求之不得的好事,只是这样一来,三位还有什么前程可言?这是老夫万万不能做的事,所以宁可忍痛把三位引荐给一位朋友,以期人尽其才!”

  秦玉雄大悦,这位霍东家对人事卓有见地,决不是个脑肠肥的庸俗商贾,于是道:

  “多谢霍东家成全,他有成,决忘不了霍东家的好处,只要有效力之处,无不尽责尽力!”

  霍瑞祥也十分高兴,道:“好好好,老夫后若有为难之处,定请各位解危!”

  不一会,董管家便带着七八个仆役来上酒菜,还把先前那六个乐姬召来。于是,管弦声中,五人开怀畅饮,其乐无穷。

  这一餐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

  撤下宴席,屏退乐姬,换上清茗,霍瑞祥这才道:“老夫已将那位朋友请到,鉴于那位朋友身份迥异常人,所以只请秦少侠一人前往,伏少侠、梁少侠在此稍候,情非得己,望三位鉴谅是幸,不知三位可肯答应?”

  伏梁二人对瞧了一眼,掩不住心中的惊讶,但都同时点头道:“悉听尊便,不必客气。”

  霍瑞祥大为高兴,笑眯眯亲自引领秦玉雄,沿花间小道直往东面的高楼走去。

  一路上,秦玉雄心跳不已,浑不知是什么样的机遇在等候着他。但他却预感到,以霍瑞祥的身份,引荐的人定是大有来头,决非等闲之辈,所干的差使也大有奔头。

  不多时,他们已来到了宅第后门,进去后是个宽敞的大院,天井中置有花台,放了盆花。

  霍瑞祥将他带到西厢房,客室中坐着两个上年纪的人。一个高大健壮,方面大耳,年约六旬,一个骨瘦如柴,尖嘴猴腮,不出五旬。见霍瑞祥来了,双双起身接。

  霍瑞祥道:“让两位久等,实在对不住。这位年青侠士就是风火刀王秦玉雄秦少侠!”

  又对秦玉雄道:“这两位也是武林名人,这位是无敌鹰爪关钰关爷,这位是混天猴黄武杰黄爷。你们三位同是武林豪杰,自然可谈到一处去,老夫是门外汉,恕不奉陪。说完后秦少侠在此稍坐,董管家自会送少侠回旅舍。”言毕,又向三人行礼,这才笑嘻嘻离去。

  秦玉雄一听两位客人的大号,不大吃一惊。在山上他听师傅论及黑白两道出名人物时,这两位的大名没少提过。关钰的鹰爪功,混天猴的天生异禀,江湖上可说是无人不知,是白道上极受人尊崇的人物,没料到会在京师大商贾的宅第中见到他们。

  等霍东家一走,他立即抱拳行礼:“末学后进秦玉雄,见过两位前辈!”

  关钰含笑道:“少侠请坐,不必拘礼。”

  秦玉雄坐下后,关钰续道:“秦少侠一表人才,龙章凤姿,武功已得令师真传,风火刀法得以发扬光大,令师足以欣慰了。”

  秦玉雄道:“蒙前辈谬赞,晚辈愚鲁,少不更事,还望二位前辈多多指教!”

  黄武杰并不说话,只在一边打量他。

  关钰道:“好说好说,老夫与令师虽说缘悭一面,但彼此心仪已久,同是白道上侠义人物,自该以诚相待。今霍东家又将少侠引荐,老夫与黄兄对少侠自当另眼相看!”

  秦玉雄试探道:“霍东家说,要替晚辈找个好去处,以谋前程,所以来见二位前辈,不知二位在何处公干,能见告否?”

  关钰道:“我二人正是为了招纳少侠而来,老夫这就把话说明。老夫等人属于一个秘密帮会,这帮会少侠千万别当作江湖帮派,因为本会行事与江湖帮派大不相同。本会并非为了争霸江湖,也并非只为了行侠仗义,除掉几个为恶的黑道人物,本会所要执行的差务,远远比上述所说来得重要…”

  秦玉雄听得入神,又觉有些惘。

  “因为,本会宗旨在于除掉元,也就是元朝灭亡之后拒不归顺我大明的臣民。这些人散在民间,暗中会集,等待时机,谋而后动,只等元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在边境那一侧发兵,来个里应外合,以恢复元朝天下。是以本会服从当朝一位重臣的调遣,明查暗访元重要人物,下手将他们除去。这个,少侠听明白了么?”

  秦玉雄说明白也明白,说糊涂仍糊涂。

  他道:“明是明白了,但清除元该是羽林卫和各级官府的事,怎么由帮会代劳呢?”

  “元中,大多数是武将,其中不乏武林高手,他们隐藏极深,散于市井乡野之中,县府衙门那些捕快,哪里能是他们的对手?还有的也成立了江湖帮会,笼络黑白两道人物,这就更难对付了。有鉴于此,这位朝中重臣才创建本会,召纳五湖四海好汉,以对付这些元。”

  秦玉雄道:“不知这位朝中重臣是谁?这个帮会是何名称?”

  “因本会是秘密帮会,少侠在未立誓入会前,恕不能奉告。须知,本帮会权势极大,在会中论功行赏,等级十分森严,少侠入会后前程远大,以少侠的武功,入会后定居高位,手握重权,指挥调遣品阶比自己低的人,无一例外。”

  秦玉雄听得怦然心动,又问道:“除了对付元,别的事就不过问了么?”

  “不然,但清除元以保国泰民安是最重要的事。其他事诸如除掉悍匪巨盗为民除害,自然也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

  “两位在会中所任何职?”

  “这个可以告诉少侠,老夫身为会主,黄贤弟为副会主。愿不愿入会少侠可以不必现在决定,回去认真斟酌之后,明再答复。无论少侠入会与否,都请勿为外人说道。一旦入了会,那就要誓死不渝,不能叛会。”

  秦玉雄道:“晚辈可将前辈所说,告知伏梁二位么?晚辈若入会,也想荐他二人入会。”

  关钰道:“可以告诉他两位。”说完,站了起来,又道:“少侠勿失良机,老夫亟盼与少侠共事,今暂时别过,明静候佳音!”

  秦玉雄把二人送到门口,又回到椅上坐下,思索这秘密帮派是不是该加入。

  不一会,董昌来接他回花园与伏梁二人会合,仍由后门出,乘车穿小巷来到大街,直回旅店,董昌说,明早再来接他们。

  在秦玉雄的房间里,他把关钰所说的全部都说了一遍,使伏、梁二人也感到惊奇不已。

  梁公柏道:“秦老弟你要入会么?”

  秦玉雄道:“二位的意思呢?”

  梁公柏道:“这会神神秘秘,对付的是元,可又不是江湖帮会,乃当朝重臣所创。我总觉着这会的官府味极重,但又不是官府…”摇摇头,又道:“我说不清,所以不入会的好。”

  伏正霆道:“我一向独来独往,不愿入什么帮会受人拘束,所以…”

  秦玉雄不悦道:“二位,关、黄两位前辈任会主、副会主,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小弟思之再三,与其江湖,不如干番事业,这会既然行的是正道,又为何不可以加入呢?”

  梁公柏道:“这事再想想,过了今夜再说,今晚不是还要去见胡指挥使么?”

  秦玉雄道:“也好,再说吧!”

  伏、梁二人各回房歇息。

  傍晚,邱子荣匆匆而来,到秦玉雄住室内坐下,问他道:

  “秦兄,决定了么?”

  秦玉雄道:“忙什么,见了胡大人再说。”

  “秦兄,古人有云:‘大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我辈习得一身功夫,当报效朝廷,岂能埋没于草芥间?以秦兄的身手,在羽林军中有几人及得?是以前程远大,望兄莫再犹豫。”

  “邱兄盛情,小弟心领,待见了胡大人之后,小弟方能决定,否则小弟不敢答应邱兄。”

  邱子荣无奈,只好随他。

  又说了阵闲话,天已擦黑,便叫上伏梁二人,前往胡家。

  邱子荣带三人进了正门,又来到洪武门。从正门起,他们已经进入皇城。

  从洪武门到承天门,有一条笔直的大街,街两边一边是六部衙门,一边是五军都督府。

  邱子荣引他们直走到承天门,过五龙桥到长安街,这条街东通大中桥连着闹市区,往北延伸到奉天门,到那里后已离午门不远。过午门再进奉天门便是进了宫城了。宫城者,皇宫所在地也,平民百姓是绝对不能进入的。

  就在长安街往北的一段路上,离端门不远,邱子荣带三人来到一座高大巍峨的府第前,请三人站下,自己拾级而上,对站门的卫士说了些话,然后招呼三人进门。进了门,一条甬道直通一幢楼房,房前站着十多个校尉。

  一个校尉对他道:“邱兄,胡大人在后花园观荷亭见客,请随小弟来!”

  众人由这名校尉引路,从楼房一侧的回廊绕来绕去,再过一道月亮门,就进入到花园。

  这花园没有霍东家的大,但楼台亭阁却应有尽有,奢华也不下于霍家。众人由花间小径来到池塘边的一座琉璃亭内。

  秦玉雄觉得引路的校尉十分面,终于想起此人就是被宣姑娘打得爬不起来的姓卞的校尉,不觉得好笑。

  卞恒志离亭丈远停下,大声禀报:“启禀大人,邱子荣带客求见。”

  亭中传来答话,声音浑厚:“进来!”

  卞恒志道:“子荣兄,请!”

  邱子荣示意三人随后,大步来到亭边,躬行礼:“邱子荣带客参见大人!”

  “进来!”

  邱子荣比个手势,当先入亭,秦玉雄等三人鱼贯而入,只见亭中支着桌椅,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正端着酒杯坐着,一名侍女正替他捶背,另一名侍女则在一旁侍酒。

  伏正霆、梁公柏十分不自在,秦玉雄出身官宦人家,行起礼来十分自然:“草民秦玉雄参见大人!”伏、梁二人抱拳一礼,勉强说了声:“草民参见大人!”不提姓氏。

  胡光禄生得方面大耳,一部虬髯绕腮,个头高大,威风凛凛。他把三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道:“秦壮士,听说你是风火刀王的嫡传弟子,武功超群,把京师地面的名武师也打败了,看你如此年青,实在难得。本官一向提携年青有为之士,在本官手下,前程远大。大明开国未久,旧元部将拥戴元嗣君,在外窥伺我中原,蠢蠢动。另有海上倭寇,在沿海不时扰百姓,秦壮士投效羽林军,当可建一番功业。你三人明便来应卯,授你三人校尉之职,今后再论功行赏,你们…”

  秦玉雄忙道:“回禀大人,草民回乡省亲,暂时不能应卯,望大人原宥是幸!”

  胡光禄眉头一皱:“怎会有这些噜嗦事,你先来当差,后回去不也一样么?”

  邱子荣连忙道:“禀大人,秦玉雄艺成下山,尚未回家,因离家已久…”

  胡光禄不耐烦听下去,随后一挥:“那就让他去吧,送客!”

  秦玉雄一肚子气,跟着邱子荣出了大门,便对他道:“邱兄止步…”

  邱子荣忙道:“秦兄,小弟恭喜三位!”

  秦玉雄一愣:“什么?你还恭喜我们?这喜又从何来?”

  邱子荣道:“秦兄有所不知,胡大人对部属从未说过如此多的赞扬话,对你秦兄可说是特别青睐,另眼相看,今后必蒙胡大人破格提拔,前程无可限量,望秦兄回乡早去早回…”

  秦玉雄冷冷道:“多谢邱兄引荐,待小弟省亲后回来再说。”

  邱子荣急了,道:“秦兄,你不在官场,自是不知官场中情形,朝中一二品的大员,胡大人也未放在眼内,不假辞,对秦兄你…”秦玉雄没好气道:“好、好、好,胡大人对小弟已是破例相待,这个小弟心里清楚,待回家省亲后再来应卯,邱兄放心就是。”

  邱子荣道:“这就对了,秦兄,莫辜负胡大人一片爱才之心,也莫辜负小弟报恩…”

  “邱兄,你的盛情小弟心领,今后你我就是好朋友,相互提携,今夜就此别过,来再相会,就请邱兄留步吧!”

  邱子荣只得站下,挥手惜别。

  回到旅舍,三人均无睡意。

  梁公柏道:“秦兄,你真的要投到这位胡大人手下当差么?”

  秦玉雄发作道:“去他的什么胡大人,在他眼中我们不过是他手下的一名侍卫罢了。你瞧他那副模样,连个座也不给,还说什么爱才不爱才,真要投到他手下,那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呢。不去、不去,宁可在外行侠仗义,扬名立万,也不到羽林卫去找罪受!”

  梁公柏一拍大腿:“好极!这话就对我的胃口啦。这胡光禄架子太大,不把我们这班草民放在眼内。哼哼,我等武林儿女,又岂把他这个官儿放在心上?呸!见他的鬼去吧!”

  伏正霆并不多说,只笑着看他们。

  秦玉雄恨恨道:“总有一天,我秦某要混出个人样来,让他姓胡的不敢小觑了秦大爷!”

  梁公柏道:“好极好极,人争一口气,爷们总有天令他刮目相看!”

  秦玉雄道:“明早我再去见关爷,把那个秘密帮会的情形再问明白些,然后再作决定。”

  梁公柏道:“秦兄,为何要去入帮会呢?你我结伴巡游江湖,何等自由自在,行侠中还可扬名立万,处处受人尊敬,何苦受帮规的约束,还得听命于人…”

  秦玉雄道:“梁兄,你我三人结伴虽好,但势单力孤,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恐怕不易。

  入帮会虽受些约束,但却可借帮会之力,有权有势,做什么都容易得多,这叫借生蛋。因此明待我摸清底细后再说,请梁兄放心,小弟决不会轻率从事。”

  正说着,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以为小二送水来了,没想到有人来访。

  “秦爷,在下可以进来么?”那人道。

  秦玉雄听出是董管家的声音,连忙拉开门应道:“原来是董爷,请进请进!”

  董昌笑道:“打扰打扰,在下奉主人之命,请秦爷一人过去,有位客人要见秦爷。”

  秦玉雄不假思索,马上答应,便对伏、梁二人道:“二位,我去去就来。”

  董昌道:“秦爷,今晚大约回不来了呢,请伏爷、梁爷早些歇息,不必等了吧。”

  梁公柏道:“好说好说,二位请吧!”

  秦玉雄带上刀,二人出门上车,店上的女掌柜鱼素珍好奇地注视着他们。

  马车驶入霍家后院,董昌把秦玉雄带到亭子间,只见亭内灯光四溢,八盏风灯把周围照得一片通明,亭内霍瑞祥、关钰、黄武杰和一位瘦削的锦衣老人在座。见他来了,纷纷起身招呼,只有陌生老人未动。

  坐下后,董昌为秦玉雄沏茶。

  关钰道:“秦少侠,老夫为你引荐一位贵客,这位是相府三总管高桐高爷,江湖人称乾坤掌,少侠不知听令师提过没有。”

  秦玉雄忙施礼道:“见过高前辈,家师多次提起过前辈,称誉前辈乾坤掌乃武林一绝,不料今得以会面,实乃三生有幸!”

  高桐笑道:“令师与老朽二十多前曾会过一面,但彼此行踪无定,失去联络,想不到这些年竟教出了少侠这样一个好徒弟!”

  秦玉雄道:“多谢前辈夸赞!”

  霍瑞祥笑道:“以后彼此一家,不必再客套,这就转入正题吧。”略一顿,续道:“秦贤侄,老夫倚老卖老这般称呼,不知少侠…”

  秦五雄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行礼道:“霍伯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霍瑞祥大喜,呵呵笑道:“好、好,老夫有这样一位人中骐骥做侄儿,真是飞来之福,今后就是一家,不分彼此。”

  秦玉雄又行一礼:“多谢伯父!”

  霍瑞祥道:“贤侄,老夫将你引荐给这几位前辈,旨在请这几位老友对贤侄多加提携,大力引导,以免贤侄误入歧途,或是荒废在草芥间。愚伯今晚将你接来,就为的是把话挑明,由贤侄自行抉择,就请关爷对你说吧。”

  关钰道:“少侠未入会,本不该知晓秘密,但少侠系霍东家引荐,特破例一遭。老夫午间所提之帮会叫金龙会,金龙会上下只服从一人之钧旨,这位爷就是当朝丞相胡惟庸胡大人。

  这就是为什么金龙会要保持秘密的重要原因,因为它不是一般江湖帮会。金龙会既是相爷所创,权势之大可想而知,实不亚于那些官佐。会内等级森严,上司之命不得违反,否则将以军法从事。这些细节,少侠入会后自会知晓,老夫不再赘言。”

  霍瑞祥道:“贤侄,老夫蒙丞相垂青,时时被宠召为座上客,因此与关爷、黄爷、高爷相知甚深,故大力引荐贤侄入会。须知金龙会只效忠胡丞相,胡丞相一向求贤若渴,贤侄在金龙会中当能大展手脚,受到丞相青睐,这功名富贵岂不唾手可得?也不枉贤侄到世上来走一遭,不知贤侄以为如何?”

  秦玉雄心花怒放,想不到一之内竟攀上了京师的大富豪、大丞相,一个有钱,一个有势,这实在是一生难逢之机遇啊!

  他连忙站起,朝在座四人行礼:“多谢各位前辈提携,晚辈当入会,誓死效命!”

  高桐笑道:“好极好极,大丈夫当机立断,入了金龙会,少侠定可大展鸿图!”

  关钰道:“金龙会等级极严,分都、督、巡、抚、将、佐、校勇、哨勇八级,会主副会主均为都字级,会内称都爷,以号牌显示身份。会主之下有总管一人,副总管二人,为督字级,称督爷…”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道金牌,递给秦玉雄看。

  “各级对下称头,对上称爷。”

  秦玉雄见金牌为盾形,一面雕龙,一面有个隶书体的“都”字,看着令人眼热。把玩了一番,递给关钰。

  关钰续道:“这身份牌到巡字一级均为金牌,抚字级以下为银牌,校勇、哨勇持铁牌。

  金龙会在京师设总坛,地方上则设分堂,以后少侠到各地就会知道。鉴于少侠由霍东家力荐,老夫与两位副会主洽商后,将少侠定为巡字级,也就是第三级,这已是大大破例,等少侠开堂立誓入会后,便正式授级。”

  秦玉雄大喜过望,当即再三道谢。

  关钰道:“事不宜迟,今夜少侠就随老夫前往总坛立誓效忠,少侠以为如何?”

  秦玉雄心花怒放,哪有不愿意的,立即答应前往。

  关钰、黄武杰遂辞别霍东家、高总管,带秦玉雄出了花园,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四处遮得严实,但顶棚上悬挂着一盏风灯,秦玉雄看出这不是霍东家那辆车,但豪华之处不减。车上,关钰又告诉他会中的一些情况,末了道:“总坛还有位副会主,人称独臂屠夫太叔罡,不瞒少侠,此人曾是黑道枭雄,但他已投效胡丞相,为朝廷出力…”

  秦玉雄听得大惊,江西大旭山劫镖,不是有他的份么?想不到他竟是金龙会的副会主。

  但他没有出声,只竖着耳朵听。

  “另外总管黑心书生司徒俊、副总管追命客史志久、勾魂罗刹管翠玉都是黑道煞星,那司徒俊是相府大总管冲天鹏司徒天鹏的侄儿,少侠对此人必须小心,不可顶撞。须知金龙会虽说不分黑白两道均效忠相爷,但彼此间话不投机也是常事,有时也免不了发生龃龉。少侠由老夫与黄兄招纳,有什么事只管找我二人便了,这一点千万记住!”

  秦玉雄忍不住问道:“金龙会效忠相爷,清除元,保民平安,剪除盗贼,除暴安良,怎会招纳黑道凶魔?请恕晚辈愚鲁,不明…”

  关钰接口道:“招纳凶魔,令其改归正,为相爷、为朝廷效力,这自然是好事。何况对付元也须高手,黑道上武功高绝的不少,若被元招纳了去,岂不增强了他们实力?所以金龙会不分出身来历,一律任用。”

  秦玉雄一想也对,同为丞相效力,分什么白道黑道?于是说:“关爷说得是,玉雄顿开茅,以后请关爷、黄爷多多指教!”

  黄武杰突然道:“授你巡字职,别人不服,是在下与关爷力荐所致,今后还望少侠建功立业,不负我二人一番苦心!”

  秦玉雄感激道:“晚辈对二位的提携,当永生铭记,为金龙会不惜赴汤蹈火!”

  说话间,马车前高后低,似是上了坡,因问道:“前辈,这是到了何处?”

  关钰道:“此乃覆舟山,就在小教场北面,总舵一会就到。”

  此时马车左绕右拐走了一阵忽然停下,只听有人低喝:“什么人,出示号牌!”

  车夫道:“两位都爷回总舵,还不开栅?”

  遂听有人答声:“是!”俄顷,马车又走了起来,片刻又停住。

  “出示号牌!”又有人低喝。

  “会主副会主回总舵,速速让道!”

  “是!”那人恭恭敬敬回答。

  于是马车又走了起来,不一会又停下,又有人盘诘,车夫应答之后,马车又才走动。

  秦玉雄心想,连过三关,要进这总舵也真不容易,可谓戒备森严,非一般帮会能比。

  此时,车又停住,关钰带头下车。秦玉雄下车后一打量,见自己立在一幢高大楼房前,四周开阔,东西两面盖有不少平房,站立处是空地,周围都是大树。

  关钰、黄武杰走前引路,门口有两名带刀武士向关、黄二人行礼。

  三人步入正厅,只见四壁皆有风灯,室内摆设十分豪华,红木家俱上均覆有彩缎。

  两个妙龄女子手捧茶盘进来,但关钰手一挥,道:“不必了,准备开香堂!”

  “是!”两名女子答应着退去。

  不一会,走进来个三十三四岁的书生,温文尔雅,一派文士风范。

  进门后抱拳道:“两位都爷回来了,属下早已恭候!”

  关钰道:“这位是总管司徒俊,督字级。”

  秦玉雄站起来一揖:“请多指教!”

  司徒俊一笑:“好说好说,请!”

  关钰、黄武杰站起来就走,秦玉雄忙跟在后。众人走过屏风,后面有道门,出门沿小径走到第二幢大楼,只见明窗漏瓦、雕栏画栋,气派比第一幢还要豪华恢宏。上了石级,走廊边立着两名紫衣少女,不住拿眼打量秦玉雄。

  司徒俊问道:“香案备了么?”

  一位少女道:“一应香案备齐。”

  “那好,开始吧!”

  另一名少女便娇喝一声:“开香堂!”

  正室两扇门忽然拉开,从门槛到里间一张香案前,排列着两行玄衣武士,人人显得骠悍勇猛,笔直地站着,纹丝不动,如两排石人。

  少女又喝道:“香主升座!”

  刹那间锣鼓齐鸣,声震室外。

  关钰大步走进,在供桌前的一把椅上坐下,黄武杰这才跟着走进,坐在另一把椅上。

  两人坐定,锣鼓顿敛,又听紫衣女喝道:“入会者上香立誓!”遂和另一女郎进门。

  秦玉雄便跨进门槛,来到香案前,一女郎点燃了一炷香,递给秦玉雄。

  供桌上竖着木牌,上绘一条箕张四爪、昂首仰视、腾云上天的金龙。

  紫衣女又喝道:“跪下立誓!”

  秦玉雄慌忙跪下,遂见供桌上着一张誓词,灯光下看得清清楚楚,照着念就成。

  于是,他朗声念道:“秦玉雄叩请金龙会接纳,愿对天立誓,从此忠心效命,义无反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有违忤,抗命反叛,当受纪规处死!”

  念完后叩头,把香进香炉。

  紫衣女又喝道:“签字画押!”

  另一紫衣女捧过一份名册,让他把姓名年龄籍贯填上,然后按了手印。完了之后,紫衣女又喝道:“封职授印!”

  司徒俊遂走了过来,大声道:“兹授秦玉雄抚字职,特授银牌以志身份!”

  关钰一听不对,道:“慢来!秦玉雄授的是巡字职,应受金牌,为何错?”

  司徒俊微微一笑:“启禀二位都爷,这是丞相的意思,秦玉雄刚来,不宜授高职,以中职为宜,故授抚字职。”

  关钰大怒,但却不动声,道:“原来如此,老夫不知,继续授职!”

  秦玉雄一听丞相把他降了一个等级,心中大不舒服,他又不好发问,便恭恭敬敬接过银牌。刹那间,鼓乐声又起,片刻后停住。

  紫衣女又喝道:“退堂!’’

  关钰当先走出,黄武杰第二,秦玉雄被紫衣女拉住,等司徒俊走出才让他走。两边玄衣武士则弯恭送。

  这入会仪式,庄重而不繁琐,秦玉雄不舒了口气。出得门来,关钰示意他跟在后边走,穿过第一幢楼来到马车前,一起上了车。

  关钰吩咐车夫:“到霍家!”

  马车出了总舵,又走了一阵,关钰才开口说话。他道:“贤侄,你已是会中人,我们叔侄相称吧。若有会中其他人在,则按职级称呼,不可了规矩,这一点贤侄要牢记。”

  “是!”秦玉雄恭恭敬敬回答。

  黄武杰没有跟来,车上只他二人。

  关钰又道:“授职之中,贤侄想必奇怪,老夫授你巡字职,刚才却成了抚字级,你可知这真正的原因么?这话说起来话长,愚叔就长话短说吧。丞相身边,能人会集,免不了争权夺利。愚叔与相府大总管司徒天鹏一向不和。他侄儿司徒俊自是他的心腹,见贤侄由愚叔引荐入会,担心贤侄以后夺了他总管之位,定是他去密报司徒天鹏,司徒天鹏又在相爷跟前说三道四,是以把贤侄降了等级。但贤侄不必沮丧,愚叔与霍东家一定为贤侄设法,不久便会升为‘巡’字职,只有让贤侄暂时委屈些日子。”

  秦玉雄心想,原来会中还有这多的过节,自己只要紧靠会主,想来不会吃亏,忙答道:

  “小侄遵从关叔吩咐,决不沮丧!”

  关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必求一时之快意,目光放得远些,定能遂平生之愿!”

  “是是,小侄谨记关叔教诲!”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金刚门在京师的声威,那周涛也只授了个‘抚’字职…”

  “什么?周涛是金龙会的抚爷?那么,飞龙堂的俞松寒呢,大概也是抚字职吧。”

  “俞松寒不是会里的,只周涛是。贤侄伤了周俞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中无疑是砸了他的招牌,他自然怀恨在心,要到总舵搬兵,暗中对贤侄下手。所幸霍东家事后及时找到贤侄,并命人知照愚叔,说贤侄是不可多得之人才,要愚叔招纳入会。愚叔一向敬重霍东家,便下令不准找贤侄报仇,是以周涛不敢再动贤侄的心思,但他万万想不到贤侄也入了会呢!”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十分得意。

  秦玉雄也笑道:“想不到小侄要与他握手言和,早知如此,对他手下留情。”略一顿,又道:“小侄那两个朋友,也能入会么?”

  “只要贤侄以为他们可靠,自然可以。但他们只能授‘将’字职。还有,贤侄要小心从事,一旦让他们知晓金龙会秘密,那就非入会不可,否则就要处死,以防秘密。”

  秦玉雄一惊,心想金龙会竟这般严厉,对梁、伏二人要小心从事才成。

  说话间,不知不觉已到霍家大院。

  两人依旧来到花园凉亭,霍瑞祥、董昌正在吃宵夜,见他们来了,又命侍女斟酒。

  秦玉雄见桌上有两副碗筷,似是早准备好的,大概关钰和霍东家已有先约。

  酒过三巡,关钰把经过情形说了。

  霍瑞祥道:“屈才屈才,这司徒俊心也太窄小。不过,秦贤侄,愚伯在找胡丞相说项之前,贤侄最好能立上一两件大功,到时愚伯说起来话来板儿也直些。贤侄立了功,愚伯和关会主就可将贤侄引荐给相爷,到那时看看可还有人能把贤侄捂住。若此时去引荐,不合时宜,贤侄以为如何?”

  秦玉雄大喜,连忙行礼道谢。

  有霍东家这番话,他心里感到笃定、稳妥,这无疑是替他铺好一条锦绣大道!

  他又兴奋又快活,忍不住把见胡指挥使的事说了,霍瑞祥、关钰不大笑。

  霍瑞祥笑罢,道:“好个胡光禄,竟让贤侄去做个校尉,他真是个目光短浅的庸人!贤侄,不是愚伯说句夸口的话,用不上多少日子,愚伯就要使贤侄大放光彩,让他侧目而视!”

  秦玉雄大乐,到那一天,他也要摆出个架子端着,让胡光禄目瞪口呆,无可奈何。

  霍瑞祥又道:“胡光禄只是丞相的远房侄儿,在相爷心目中,他算不了什么。”

  秦玉雄更加高兴,连饮三杯。

  关钰道:“对了,贤侄久住旅舍不便,手头也要使些银子,明可搬到锦桃酒楼去,每月从帐房支取五十两银子,掌柜姓张,名丙隆,是‘佐’字职,只要找到他,亮出身份牌,他自会安顿好。”

  霍瑞祥道:“贤侄可暂住一时,不久愚伯自有安排,至于花销,愚伯自会派人送来。”

  秦玉雄忙道:“多谢霍伯,会中每月支五十两银子,足够小侄花销…”

  “贤侄不必客气,些须小事,何足挂齿?”

  此时夜已深,秦玉雄与关钰被引到花园北面靠围墙的一幢小楼内安歇。

  第二天一早醒来,已是上三竿,忙穿衣起来,遂见一美貌小婢端了水进来请他洗面。

  “秦爷真好睡,婢子已进来看过三次,没敢惊动。关爷说他有事先走,秦爷起来后速回旅舍,家主人要小婢转告秦爷,主人到钱庄理事,秦爷起身后自便。”

  秦玉雄听她口齿伶俐,声音如黄莺儿一般清脆,不由多看了几眼,发现她就是弹琵琶的那乐伎,便道:“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真算是多才多艺,叫在下好生佩服!”

  “婢子叫绿荷,秦爷爱听,婢子以后多弹给秦爷听就是了,只怕秦爷一转身出门,就把婢子忘了呢,这样说只不过是宽宽婢子的心罢了,婢子哪敢奢望受到秦爷的赏识呀!”

  秦玉雄不笑了,这妮子好一张利嘴,便大着胆道:“我要是真赏识你呢?又如何?”

  绿荷也望着他,轻声道:“这就看秦爷怎样对我家老爷说了。”

  秦玉雄看她娇媚可爱,心里不,道:“好,我记下了,等有机会再说!”

  此时传来一阵脚步声,绿荷把个青葱也似的手指按在红上,示意他声,然后低头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秦玉雄会意,自顾漱洗。

  来的是董昌,笑嘻嘻打了招呼,吩咐绿荷叫人去抬早点,秦玉雄急着要去见梁、伏二人,便谢绝早餐,董昌便带他去乘车,亲自送他回洁香楼。

  秦玉雄面春风,喜滋滋进了小院。

  梁、伏二人正坐立不安,见他来了方才大大松了口气,忙问他这一夜的经历。

  秦玉雄笑道:“不忙不忙,小弟空着肚子跑回来,就为的是向两位报个喜讯,人回来了,还愁不说话么?请二位收拾农物,我们这就找个去处,有吃有住,不花银两。”

  梁公柏道:“咦,老弟你这是怎么了?先把话说明了要走再走,不然憋得人气闷。”

  秦玉雄轻声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两位跟兄弟走就是了,包管没错!”

  伏梁二人无法,只好去收拾衣物。

  在柜台算帐时,女掌柜翘起了嘴:“怎么,三位爷嫌小店简陋,住不惯么?”

  “哪里哪里,这儿干净舒适…”梁公柏道。

  “那就是小二侍候不周,怠慢了各位!”

  “不是不是,我等有事离开,过些日子再来打扰鱼掌柜。”

  鱼掌柜这才换了副笑脸:“那就请各位赏光,多多惠顾,三位爷好走!”

  等三人出门,她立即吩咐小二:“快去跟着,看他们到哪儿去!”

  小二张兴立即解下围,远远跟着。

  秦玉雄带头望三山街方向走,又向路人打听,锦桃酒楼在何处。不一会,在三山街中段找到。这家酒店不算很大,门面却装饰得富丽。当街的两层卖酒饭,后院便是旅舍。

  秦玉雄站到柜台前,问柜台后的两个中年汉子:“哪位是张掌柜?”

  其中一人道:“正是在下,有事么?”

  秦玉雄道:“掌柜,借个地方说话。”

  张掌柜打量了一下,突然跳了起来,低声道:“是秦爷么?属下早已恭候多时!”旋又放开声音道:“三位住店么?请、请!”边说边从柜台出来,引着三人来到后院,只见人出人进,住的人不少。他径自穿过院子,转右侧有道月亮门,进门后是个小院子,只有两排六间平房,无人居住,十分清静。他将三间上房开了锁,让秦玉雄等人自选一间。

  秦玉雄摸出银牌,亮出那个“抚”字,掌柜的躬身道:“见过抚爷,届下张丙隆,‘将’字级,抚爷有事尽管吩咐!”

  秦玉雄十分得意,道:“我们要住一段时候,这小院…”

  张丙隆道:“小院专供自己人使用,一律不待外客,抚爷在此不会受到打扰。”

  秦玉雄很满意,道:“麻烦掌柜叫小二端几个莱,我们就在这里用膳。”

  张丙隆答应着去了,没多会他端着个托盘进来,上有银两,道:“这是总坛吩咐给抚爷的花销,请抚爷点收纹银五十两。”

  秦玉雄道:“放下吧,掌柜的请自便。”

  掌柜一走,秦玉雄分给伏、梁二人每人十五两,道:“两位囊中大约早就羞涩了吧?”

  梁公柏道:“我这里还有十多两,你先收着,等我用完了再说。”

  伏正霆道:“我也还有,你收着吧。”

  秦玉雄非要二人收下,道:“你我三人同行止,分散装着用起来方便。”

  梁、伏二人不再推辞,各自把银两收好。

  梁公柏道:“秦老弟,你总该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秦玉雄笑道:“不瞒二位,小弟已入会,并授了级阶,这家店就是会中开设的,故小弟在此受到礼遇…”

  正说着,两个小二送来酒菜,秦玉雄给两人斟了酒,道:“小弟敬两位兄长一杯,望两位与小弟共进退,干出番事业来!”

  三人干了一杯,秦玉雄又要敬第二杯。

  梁公柏道:“慢来慢来,这不是让我二人喝闷酒么?你先把会中情形说说,以解疑惑。”

  秦玉雄道:“会规有一条,非会中人不能知晓个中情形,但小弟若不透些内情,两位兄长难决定是否入会,若讲得多了,两位不愿入会,这就使小弟为难了。所以,两位若信得过小弟,就答应入会,有了承诺,小弟便可将所知会中情形合盘托出,决不隐瞒丝毫。”

  梁公柏道:“老弟,要是信不过你,还能天天在一起么?你入帮会情形就不同了,我是华山弟子,也有派规约束,所以你最好先说一些内情,我便可以斟酌,看看是否违了派规…”

  伏正霆道:“秦老弟放心,你我一见如故,有什么不可以说的?难道我和梁兄还会到处宣扬不成?我们只有知道个大概,方好决定。”

  秦玉雄无奈,道:“好,小弟就说那么一点。这会叫金龙会,为当朝丞相胡惟庸大人创建,本会只忠于胡大人。本会宗旨:明查暗访隐匿在民间的元并加以铲除,以保国泰民安。

  会中等级森严,共分八级,小弟已授第四级,两位入会,可授第五级。知晓这些够了么?”

  伏正霆道:“够了够了,愚兄只是还想知道一点,这会中头儿都是哪些人?”

  秦玉雄道:“好,小弟就告诉伏兄,会主无敌鹰爪关钰,副会主混天猴黄武杰、独臂屠夫太叔罡,总管黑心书生司徒俊。小弟只知道这几位,全都抖出来了!”

  梁公柏、伏正霆惊得面面相觑。

  梁公柏道:“老弟,这些凶魔…”

  秦玉雄笑道:“小弟起初一听到这些人的大号时,也感到惊讶万分。其实,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叫‘物尽其用’,关会主说,这些黑道人物武功高强,若被元笼络了去,岂不糟糕?不如我们将他们搜罗了来,一则为朝廷效命;二则不让他们再为恶,可谓一举两得。”

  伏正霆道:“原来如此!不过,身为朝中重臣的胡大人,为何要创建金龙会呢?捉拿元就该是县府差役、羽林军的事…”

  秦玉雄打断他的话道:“老兄,元太子爱猷识理达腊虽然退到外,但贼心不死,旧元部下还包括一些草民也有复辟之心,这些人中,有不少武林高手,岂是地方官府对付得了的?

  是以只有金龙会能担当此重任,胡丞相这番苦心,也为的是大明江山和黎民百姓啊!”伏正霆道:“有理有理,不过愚兄还有一问,这金龙令是不是金龙会发出的呢?”

  秦玉雄一愣:“这个么,小弟没想起来问,恐怕不是金龙会发出的吧?”

  伏正霆道:“我想也是,不过这无关紧要。愚兄已经决定,随老弟加入金龙会!”

  秦玉雄大喜:“好!好,这就对了!”

  梁公柏道:“我三人同行止,两位入会,小弟我又岂能置身事外?”

  秦玉雄喜极,抓起酒杯:“二位,为今后的远大前程干杯!”

  三人喝了酒,秦玉雄十分兴奋,道:“我们弟兄三人只要同舟共济、戮力同心,定能于出一番事业,开创出个局面来。到那时,有权有势,号令一班部下,再不会受人冷落…”

  话未完,掌柜的带着董昌来了,后头还跟着年青壮汉,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董昌笑嘻嘻让大汉把包裹放在桌上,待掌柜走后,他亲自解开布包,出些黄白二物,黄的是金子,白的是银子。

  他道:“秦爷,东家命在下送来二十两金子,五十两银子,五百两银票,以供日常开销。

  东家说了,秦爷有什么需求只管吩咐,由在下照办!”

  秦玉雄大喜,道:“怎敢让老东家破费,在下已收会中五十两银子,足够敷用…”

  董昌道:“敝东家说了,秦爷身份已经不同,今后免不了有些酬酢往来,这点小意思请秦爷收下,不必客气。”

  秦玉雄心花怒放,道:“既是东家盛情,在下就拜领了,请董管家替在下转致谢意!”

  董昌道:“好说好说,在下这就回去复命,各位自管慢用酒菜。”

  管家一走,秦玉雄道:“梁兄,这些银两银票由你点收,以后一并支出就由你付帐吧。”

  梁公柏笑道:“可以可以,我就当个总管吧,替两位爷马前马后张罗,包管满意!”

  伏正霆笑道:“这都是托秦老弟的福,有这些银两,在京师可以长住了。”

  饭罢,张掌柜又来禀报,总坛说伏梁二人午饭后去立誓入会,马车随后到。

  伏、梁二人不再说什么,秦玉雄心里在想,幸好他二人答应入会,不然我又怎么代?

  不一会,马车到门口,三人上了车。回来时,已是下午酉时初。

  张丙隆捧了个封好的红帖进来,说是一个不认识的汉子下的,要店家亲自交给秦爷。

  秦玉雄等掌柜走后才拆信,以为是霍东家遣人送来的,哪知朝落款一看,惊得目瞪口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深一口气,从头至尾看信,信中写道:“秦大侠台鉴:惊悉阁下挫败京师武林泰斗,风火刀法天下无敌,还望不吝赐教,今夜三更在大教场恭候。望勿惊动他人,伏梁二位不避,否则罢休。”署名处并无署名,只画了一颗星一朵梅花。看完后,他心跳不已,把信递给伏正霆,要两人伺看。‘

  梁公柏看完,十分兴奋:“啊哟,想不到是她!这位神秘的姑娘,居然找上了门。”

  伏正霆道:“这足以证明她也在京师,对我们的行止也很清楚,她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呢?

  帮会头头?王公贵族?都不像呀!”

  秦玉雄喜笑颜开,道:“妙、妙,真是妙极啦!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瞒二位,小弟从在西子湖畔无意中窥到她的真面目之后,一直就心向往之。到京师后,念念在兹,秋水伊人,然而却求之不得,不知伊人芳踪,想不到她竟然找上了门,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呀!啊哟哟,我真要高兴死啦!”

  梁公柏笑道:“秦兄原来是个风种,如此绵多情,只不知这位神秘小姐是否也情有独钟呢?要是有,你秦老弟当真是福不浅哪!怕只怕玫瑰多刺,老弟你可要多加小心!”

  秦玉雄笑道:“那就看小弟的本事吧。今晚三更她约小弟比武,这可是个难题,该不该和她动手,动了手该不该赢她?”

  梁公柏道:“她约你比武是假,见面是真,不找个借口,怎好给你见面?”

  秦玉雄一拍大腿:“对呀!只怕是个借口哩。好办好办,我说甘拜下风不就完了?”

  梁公柏笑道:“不妥不妥,既然是借口,假戏也要真做,你和她虚与委蛇过上几招,然后收式道:‘姑娘剑法高强,在下佩服!’她那里也说道:‘相公好刀法,小女子不敌!’然后你又道:‘哪里哪里,在下对姑娘剑法佩服得紧,还望姑娘多多赐教,宽容在下明拜访。’她则羞答答道:‘小女子也有此意,正向相公讨教,明在家恭候大驾!’这么一来,老弟你不就登堂入室了么?哈哈哈…”秦玉雄乐得合不拢嘴:“但愿如老弟所说,一切顺利,请菩萨保佑吧!”

  伏正霆只微笑着听他二人打趣,并不搭腔。心里却很不以为然,紫星红梅只怕不是这般轻佻的人,但他不愿扫两人的兴,另外,他还在想下午到总舵立誓入会的事,香主是黑心书生司徒俊和副总管追命客史志久、勾魂罗刹管翠玉。这三人除管翠玉在耍媚术,司徒俊、史志久对他们三人却无好嘴脸,后来在回来路上,秦玉雄解释这是内部派系之争,可是,金龙会有这些人在,岂不成了藏污纳垢的场所?

  他对金龙会有种种疑问,但却不愿说出来,因为秦玉雄决不会听,说了无益。

  这时又听秦玉雄道:“老兄,这紫星红梅当真是国天香,人间尤物啊!若是你老兄见了她的真面目,不动心才怪呀!”

  梁公柏道:“真的么?究竟个怎么美法,小弟没见过,难以想象!”

  “好,打个比方吧,你觉得白姑娘、宣姑娘如何?算不算得上是人间美女?”

  “啊哟,这两位么?无一不是闭月羞花之貌,莫非紫星红梅还胜过他们?”

  “不错,不错,你算说对了,依小弟看来,犹胜过一分半分,不过,白宣两位姑娘也是人间难觅的绝,比紫星红梅也差不到哪里去!”

  伏正霆越听越刺耳,这两人怎如此轻狂?他抑制住蹿起的怒火,代之而起的是一阵悲凉。

  他觉得在这世上,只怕再无人和他一样孤独…

  夜半三更,秦玉雄、伏正霆、梁公柏来到城东南正门外的大教场。

  大教场空旷开阔,四周边沿的树木,远远看去就像一排排列队练的士卒,正严阵以待。

  此外,空的,一片漆黑。在这么大的旷地上要找几个人,并非容易的事。

  秦玉雄道:“近处无人,远处又瞧不见,不如往中间走,一路找过去。”

  于是三人放重了脚步“嚓、嚓、嚓”老远就能让人听见。

  走出了二十多丈,除了看不穿的夜幕,又上哪儿去找人?

  梁公柏道:“咦,莫不是上了当,那信是假的,有人冒名顶替…”

  言未了,就听见右侧马蹄得得,车轮滚滚,三人连忙转身,只见一辆马车停在七八丈外。

  秦玉雄顿时心跳起来,无比兴奋。

  他带头向马车走去,伏梁二人紧紧跟随。

  不错,是紫星红梅的车,赶车的不正是那个朝过相的老头么?后有四骑,定是江湖四杰了,不等他招呼,车门一开,接连下来了五位姑娘,向他走了过来。

  他急不可待地寻找紫星红梅,发现竟是一式打扮,衣服颜色式样相同,脸上都是白绸巾蒙面,哪里分得出谁是谁呀!

  五女离他三丈来远停住,一字排开。

  他激动得连声音也有些发抖,抱拳行礼道:“敢问哪位姑娘是紫星红梅小姐?”

  中间的女子答道:“小女子正是。”

  秦玉雄大喜,镇定了下来,又问:“请问小姐芳名,盼请赐告!”

  “小女子就是紫星红梅,尊驾知道这个就足够了,姓氏无关紧要!”

  秦玉雄碰了个软钉子,又着急起来,忙道:“在下有此一问,实有重要原因…”他怕话说不上几句就要分手,急切间想出了个话题“在下数前就任虎威镖局副总镖头…”

  话刚出口,就被对方打断:“尊驾在何处高就,小女子并无知晓的必要,今约阁下来,为的是讨教风火刀法,秦大侠请亮兵刃吧!”

  果然不出所料,说不上三句就要动手,他赶紧道:“姑娘且慢,此事与姑娘声誉有关,在下必须向姑娘澄清,请姑娘听在下说。”

  “哦,居然与我有关?那我洗耳恭听!”

  秦玉雄便将华隆兴托人镖,人镖走失的事,前后说个详详细细,末了道:“当时张老镖头本不想接镖,但姑娘去年在大旭山曾为他解危解难,冲着姑娘大恩接下了镖…”

  “慢着,你是说这姓华的拿了我的信去找张镖主托人镖?那么让我郑重告诉阁下,我从未写过什么托镖信给虎威镖局,更不认识华隆兴此人,请阁下转告张镖主,这是有人冒名顶替。那姓华的住在何处?所保人镖姓甚名谁?”

  “姓华的住处无人知道,人镖姓名也未开列,但姓华的昨还曾请了金刚门的周涛、飞龙堂的俞松寒到虎威镖局,在下就为人镖之事与张镖头反目,约斗周涛、俞松寒…”

  “简直荒唐已极!你们既未知晓人家底细,也未分明紫星红梅书信的真假就接了镖,这像是一个老江湖做出的事么?”

  秦玉雄苦笑道:“张镖主感姑娘大恩…”

  “感恩就可以糊涂做事么?真是活该!”

  秦玉雄一愣,这话不近人情。

  紫星红梅大约也觉自己说错了话,又道:“不过,这也难怪你们。好,动手吧!让我领教你风火刀法,瞧瞧有多厉害!”

  “姑娘,不忙不忙,在下对小姐渴慕已久,又曾在西子湖畔一睹芳容,今难得一见,何不叙叙家常,这比武嘛就不必了吧…”

  “啊,提起往事,我还要谢你呢,多亏你替我赶走了冒名顶替的五毒鹗…”话未完竟吃吃笑起来,又赶忙忍住。但她这一笑,引得其余四位姑娘也笑起来,但又都极力忍住,才未笑出声。

  秦玉雄想起自己竟把个冒牌货当真货报功,不脸红了起来。但紫星红梅虽然好笑,态度却是和蔼。你听她那声音,宛如黄莺儿打鸣,听进心里就化成了一股水般的暖,真是又甜蜜又温馨,不使他心花怒放。

  他乐不可支地回答道:“小事一桩,何谈及谢,盼小姐赐告芳名和府上地址,玉雄明到府上拜访,彼此切磋武功,常来常往…”

  “啊哟,不敢当不敢当,今不说明事,就请秦大侠不吝赐教吧!”说着,袅袅娜娜走出,从纤上解下剑鞘,出长剑,剑鞘扔给同来的一个女子,挽个剑花,道:“请赐招!”

  秦玉雄无奈,心想若不将她治伏,她怎么瞧得起你?得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才成。当下刀,笑道:“小姐请!”

  紫星红梅不再说话,寒光一闪,剑尖已指向秦玉雄眉心,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梁公柏、伏正霆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动手。秦玉雄的风火刀法正如其名,快如风,烈如火。刀法施展开来,恰似风风火火,威势极大。刀上罡气发出的啸音,恰似狂风呼啸,而闪缩吐不定的刀气,犹如狂风中跳的火焰。这样神奇的刀法,确实罕见。而紫星红梅使出来的剑法,竟然也是诡奇难测,剑尖上不时幻出跳动的剑光,其威势虽不如风火刀法,但走的是柔路子,与风火刀法相反,旨在以柔克刚。这使梁、伏两人十分佩服,惊奇不已。

  梁公柏出身华山派,也是使剑的行家,对紫星红梅的剑法看得如痴如,情不自大声叫道“好剑法,好剑法,叫人大开眼界!”

  伏正霆更为注意的是风火刀法,他看出紫星红梅不出五十招就要落败。这因为秦玉雄的刀法确实太过于玄妙,姑娘完全摸不清他的路子。另外从内力上看,秦玉雄也胜了一筹。

  果然,只斗了三十招,姑娘就只有招架的份了,连步法也变得散

  突然,秦玉雄喊了声:“着!”便收式跳出圈外,一拱手道:“承让承让!”

  姑娘嗔道:“你喊什么,我还未落败…”

  站在后面边上的一个姑娘道:“你头上的珠花已被秦大侠削落,自然是败了。”

  姑娘往头上一摸:“哎呀,当真是的!”又向秦玉雄道:“你赢了我,休要得意…”

  秦玉雄此时确是得意已极,传闻中神秘而又武功高绝的紫星红梅,在他手中走不过三十二招,这足以证明自己的武功高明已极。这下紫星红梅不会再眼高于顶、拒人于千里外了吧?

  他真想不顾一切地笑出声来,让心中的快意尽情地发

  但他终于还是克制住了,只大大方方说:“哪里哪里,彼此切磋,姑娘不必认真。在下以为,姑娘剑法玄奥多变,等闲人早伤在姑娘剑下,但姑娘也有不足之处,剑法尚缺火候,临机应变不够灵活,但姑娘只要…”

  “说够了么?你以为真是我家小姐败在你手上?刚才我就说了,你休要得意…”

  秦玉雄大惊:“什么?你不是…”

  站在边上说紫星红梅败了的姑娘缓步走出,话道:“秦大侠,小女子也来讨教讨教!”

  秦玉雄尴尬极了,感到被人捉弄,不心头火起,愠道:“你是真正的紫星红梅么?”

  “不是就不能讨教么?”

  “不错,除了紫星红梅,余人皆不是对手,又何必多此一举?”

  右边的姑娘对这话大大不

  “哼,好稀奇!”

  “眼睛长在顶门心上!”

  “了不得,目中无人呢!”

  准备较技的姑娘手一抬,姑娘们住了嘴。

  “好,我就是紫星红梅,请赐招!”

  秦玉雄来了精神,心想你敢捉弄秦大爷,这就给你个下马威!

  他当即道:“那好,看刀!”

  这一动上手,果然是另一番景象。

  伏、梁二人越看越心惊,这才是紫星红梅,一套剑法奇幻无比,攻时刚猛无俦,守时柔顺稳健,剑尖上发出的罡气,与秦玉雄刀上发出的罡气相比,毫不逊。此女不仅剑法造诣极高,内力也有相当深厚的功底。是以两人谁胜券,一时也难以判定。

  此时,场中两人越斗越快,越斗越猛,当真是惊险之至。两人常常是在危险万分时堪堪逃过。吓得姑娘们毫无顾忌地尖叫出声。

  四十招,八十招,两人依然分不出胜败。

  秦玉雄越斗越惊,他万万想不到紫星红梅的剑法竟然是这般高明,一套风火刀法使完了八十招,虽然常常迫她采取守势,但终不能击败她。他只有“狂风烈焰”这一招没有使出来,如果连这一招都伤不了她,那么只好承认是打个平局。这样一来,她还能看得起他么?

  下山以来,他从未将一套风火刀法尽情施展过,因此在遇到高明的对手时,这才感到自己临敌经验太少,是以不能穷尽刀法变化,只会循规蹈矩照招式上来,所以就无法发挥师傅新创的三十一招的威力。但这一仗使他开了窍,相信下次再与强手过招,一定能胜过今

  看来,现在只有施出“狂风烈焰”来了,要是失手伤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不打服了她,她怎会屈从于你?

  主意一定,他提起九成功力,大喝一声,舞起一团白光,向紫星红梅罩了过去。

  旁观人众陡见寒光乍起,罡风呼啸,一团白光腾空跃起,爆出朵朵闪光,犹如火焰一般,惊得姑娘们失声尖叫。遂见紫星红梅也飞身而起,剑上剑芒暴长,在她周身幻发出点点寒星。紧接着“当当当”响起一阵金铁鸣之声,然后光敛声止,两人已收招跃出圈外,相距丈余对立,呼吸都很重。

  梁、伏两人看见紫星红梅面巾已被挑去,星光下看不清楚面目,只感到一副秀美轮廓。

  待想仔细看上一眼,姑娘已一个倒跃跳到马车跟前,隐入车内不见。另外四个姑娘也急急忙忙上车,一声鞭响,马车奔驰而去。

  秦玉雄仿佛从梦中醒来,高声叫道:“姑娘,还能再见么?”

  远处传来个女子声音:“后会有期!”

  梁公柏叹道:“好剑法,好刀法,秦兄当真是了不起,这刀王之称,当之无愧!紫星红梅这回败在老弟手上,她对老弟定是佩服已极,只不知老弟把她伤了没有?”

  秦玉雄虽说胜了一刀,挑去了她面上的绸巾,但胜得心有余悸。“狂风烈焰”的八刀,居然被她挡去了七刀,不要说她,就连师傅恐怕也想不到。而且当自己挑去她的面巾时,她的剑光也划破了他前的衣襟,只是稍稍落后于他一点点罢了。若是两人要分生死,他固然可以一刀要了她的命,但自己也可能要受伤。

  不过,他自己临敌经验太差,假以时,他多经几次格斗,那么他完全可以战胜她!

  这些,他没有说出口。

  他在梁、伏面前不能了底,灭自己威风,于是道:“小弟手下留情,未出全力,哪里会伤了她?怜香惜玉嘛,岂能辣手摧花?”

  伏正霆道:“高明高明,秦兄武功让在下钦佩,紫星红梅的剑法,在下也是望尘莫及!”

  秦五雄道:“可惜她就这么走了,也不肯赐告芳名,真让人扫兴!”

  梁公柏道:“别灰心,你不听她在马车里回答么?说‘后会有期’呢,这‘有期’二字就大有讲究,也许明天也许后天,谁知道呢?”

  秦玉雄叹道:“但愿如此!小弟的魂灵儿已给勾了去,两位要大力相助才成。”

  梁公柏道:“那是自然,等机会吧!”

  伏正霆勉强答道:“一定效力!”

  三人遂施展轻功,很快回到“锦桃”一觉睡到大天亮。

  正漱洗,张丙隆匆忙进来,道:“抚爷,都爷命抚爷还有两位将爷立即到金刚门,都爷在那里等候,有事吩咐。”

  秦玉雄不敢怠慢,连忙告诉伏、梁二人,匆匆漱洗毕,向金刚门走去。

  路上,梁公柏忍不住笑道:“那周涛要见了秦老弟,不知脸上是一副什么神色?”

  伏正霆笑道:“还能怎么样?他只有自认倒霉的份,还不是只能笑脸相!”

  离他们身后不远,洁香楼的小二张兴跟着他们,直到见他们进了金刚门,才隐到路边。

  金刚门位于大功坊中段,当街门面宽敞,进大门是道照壁,转过照壁就是个大天井,金刚门子弟从这儿站成两排,直到正室阶前。

  三人从容走过,弟子们弯行礼。

  台阶上,周涛居中,两边站着六七个人,带伤的都是和秦玉雄过手的,三人走到石阶前,拾级而上,周涛等抱拳相。他两边的人则行礼,轻声道:“恭抚爷!”

  梁公柏、伏正霆则向周涛行礼:“见过抚爷!”两人都觉得心里憋扭。

  周涛道:“请!”

  秦玉雄谦让道:“抚爷请!”

  周涛一定要让他先进门,他只好当先跨了进去,只见会主关钰、副会主黄武杰端坐在正面两张虎皮椅上。便与随后进来的周涛等人口称都爷,行参见礼,然后依次坐在两边的椅上。

  秦玉雄一打量,周涛、方玉豹、彭天翔、戚云还有两个中年壮汉在座,那些接客人的弟子门人已全部撤下。

  此时,关钰道:“各位,本座今驾临,有两件事代。一件事,抚级头领秦玉雄,将级头领伏正霆、梁公柏,自即起搬到金刚门暂住,以便于联络执行公差。另一件事,今夜奔袭安平镇,已查实那儿的一家酒店叫什么翠柳的,是元的暗探。你们天黑后出发,到达后不要打草惊蛇,等三更时分再动手。要注意,还有另一路人马与你们配合,大家都戴黑色面巾,以分敌我。

  金刚门人马,由秦玉雄、周涛统带,去多少人,由你们自定,记住,不能放走翠柳酒店的任何一人,否则,以会规处置!”

  秦玉雄等三人惊得目瞪,那姓宣的女掌柜和她丈夫连她妹妹宣姑娘在内,居然是旧元暗探,难怪他们胆子大得出奇,敢打羽林卫的人。

  可是,宣家姊妹貌美如花,实在无法把她们和元连在一起。啊呀呀,今夜金龙会大举出动,她两姊妹哪里还有命哪,这不是可惜之至么?如花般的年纪,就此香消玉殒…

  他三人各想各的,唯秦梁二人痛惜宣家姊妹,一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吩咐完,关钰命众人退下,只留秦玉雄。

  关钰道:“贤侄,这是你第一次执行差务,若没有出众的功绩,愚叔和霍东家就难帮你说话,因此贤侄必须下手狠些,显示出绝世武功,方能引起丞相的注视,这意思懂了么?”

  秦玉雄恭恭敬敬道:“关叔、黄叔一心提携愚侄,愚侄定不辜负两位厚爱之情!”

  黄武杰道:“好自为之,我们走了,你不必相送,以免引起外间人注意。”

  二人径自出门,秦玉雄站在门边恭送。

  只见金刚门弟子又排列成行,周涛送二位都爷出门。

  梁、伏二人站在天井里,便招手把二人叫进来,把都爷的嘱咐说了。

  梁公柏道:“真是想不到,翠柳酒家是元窝点,会不会错了呢?”

  秦玉雄连忙道:“嘘,梁兄,这里可不能说,总坛不经查实,岂会下令动手?”

  伏正霆道:“要我等搬过来住,这就回去收拾衣物,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三人刚下台阶,遇到送都爷出门回转的周涛,听说去搬衣物,要派门人跟去,被三人谢绝,说傍晚前再回金刚门。

  周涛说话不冷不热,十分客气,看得出他对广场受辱还有些耿耿于怀。

  回到锦桃酒楼,三人收拾好衣物,决定到前面楼上大吃一顿,然后出街闲逛,买点衣物,伏正霆说要买把剑。

  酒楼上,雅间里,张丙隆亲自侍候三人,叫了一桌子的菜,四人共饮,一连喝了几杯。

  秦玉雄微微有了酒意,问张丙隆:“张兄,京师里除了金刚门、飞龙堂、凤凰镖局韩总镖头、虎威镖局张总镖头以及几个见过面但记不住的人物外,可还有出名的武师?”

  张丙隆道:“秦爷,这就难说了,京师地广人多,龙蛇混杂,人才济济,在下不知秦爷会过哪些人,所以…”

  “我在虎威镖局任副总镖头时,张总镖头在梅妍楼宴客,请了不少京师武林的头面人物,我只记得凤凰镖局韩老镖头,其余的全忘了。”

  “原来如此,张总镖头请的人,大都是开馆教拳的场面上人物,也有一些真正出名的高手,却隐身在闹市之中,并不与人酬酢往来,因此不会现身在张老镖头的宴席上。”

  “啊,还有这档子事,你能说两个听听么?”

  “在下游不广,知晓的有限得很,只听人说起一位老师傅,此人姓沈名志武,人称铁掌,据说两掌有开碑裂石之力,但他并不开馆教徒,平也不显功夫。一些学武的年青俊彦,经常上门求教,一概被他谢绝…”

  “这么说来,没人见过他的功夫?”

  “是的,此老隐而不,从不卖功夫。”秦玉雄笑了起来:“既未有人见他显一手功夫,又怎知他双掌开碑裂石?说穿了,那老儿根本就没有功夫,不过是装得让人莫测高深而已,世上以讹传讹…”

  话未了,雅座外间一声牛吼,震得人耳鼓嗡嗡响,遂听有个嗓门骂道:“他的,你小子敢讥笑沈大爷,滚出来让俺瞧瞧,你小子一副什么熊样!”

  又听一人的声音道:“老弟,你发什么火?天下不长眼珠子儿的人多的是,理他作甚?”

  嗓门道:“不成,那小子骂沈大爷比骂俺还难受,俺要…”

  “吃吃吃,犯得着和一个没见识的东西生气么?你也真是的…”

  “心里憋着气,吃得下么?就算是吃了,俺也觉不香,哪像你这条狗,皮厚…”

  “咦,我又没惹你,你怎么连我也骂?”

  “俺没有骂你,俺要骂那个坐在屏风后的王八羔子,他胆敢说沈大爷没有功夫…”

  秦玉雄这回听明白了,这世上竟敢有人骂他,哪里还听得下去,倏地站了起来,嘴里道:

  “什么人敢骂你秦大爷,你吃了虎心豹胆!”

  伏正霆拉他没拉住,只好跟着走出屏风。

  秦玉雄一眼就瞧见不远处,有个魁梧大汉,正横眉瞪眼盯着屏风,一见他便气汹汹站起来,吼道:“俺骂你王八羔子,你…”秦玉雄气得咬牙:“你这个贼囚,不给你点颜色,你不知秦大爷的厉害!”

  伏正霆、梁公柏拉住他劝道:“这样一个浑人,不值得计较!”

  张丙隆连忙走了过去,道:“客官,秦爷并未骂人,说几句闲话而已,又何必计较?”

  汉子道:“他怎么没骂人?他骂我贼囚!”

  “那是你再三出口伤人,秦爷才回骂你的,大家少说两句也就了事,客官还是坐下吃喝吧,吃完各走一边不就没事啦!”

  “不成,他为何说沈大爷不会功夫?…”

  “客官,那是他不知晓说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大汉气呼呼坐下,想了想,对同桌的人道:“走,不吃了,另找一家去!”

  与他同桌的瘦子道:“好好好,走吧。”

  秦玉雄却觉得一口气难平,这么一个鄙汉子都敢当众骂他,这风火刀王之名不是白让人叫了么?不行,他要摆出威风来!

  于是大喝一声道:“站住!你想走?除非给秦大爷下跪求饶赔礼,否则叫你走不掉!”

  大汉大怒:“咦,你口气好大…”

  张丙隆低声道:“这位秦爷就是风火刀王,汉子你还是赔个礼走吧,免得…”

  大汉骂他道:“去你娘的,风火刀王又怎么了?俺大牛凭什么要对这小子赔礼?”

  秦玉雄怒火填膺“嗖”一下蹿了过去,兜就是一掌。

  大牛吓了一跳,连忙挥起老拳还击。

  秦玉雄见他出手极快,一时颇觉意外,只得变招换式,一把捏住大牛那斗大的拳头,左掌乘隙而入,打在大牛口上,把大牛打得吐出一口鲜血。忽闻身后劲风响,他急忙往旁边一闪,见一个黑糊糊的铁爪从他身边飞过。就在这刹那间,大牛已扑了上来,一拳击他膛。

  匆忙中他急忙后退,只听嘶一声,后襟似乎被人扯了一下,急回头,通了个,竟是那瘦小子使飞爪抓的,不又羞又恼,忙着去遮掩。那瘦小子飞快地拉住大牛,从开着的窗口跳了出去。他恨得一咬牙,不顾衣服残破要去追赶,被梁公柏、伏正霆拉住,劝他不必计较,回后院去换衣服。

  张丙隆跟到小院,要为他上街置办衣物,梁公柏说他们自到店铺选购。

  换了衣服,三人便往街上去,东逛西走,各自挑选了三套衣服,回来时已是下午时光。

  秦玉雄换了套新衣,把银票银两从换下的衣服里掏出来,装到身上的衣服里。可是,他怎么掏也掏不出来,口袋是空的。奇怪,出门时他装了二十两银子,五十两银票,怎么就不见了呢?袋里只有一张纸。他正想把纸扔掉,忽然想起这纸没见过,不是他的。拿在手上仔细一看,上面歪歪斜斜有几个不成样子的字,写的是:“取去银两,以示惩罚,冯二狗。”

  见鬼,谁是冯二狗?他惩罚谁?便开门把伏、梁二人叫来,把纸给他们看了。

  梁公柏一拍脑袋:“原来是他们!在酒楼上我竟然没想起来。”

  伏正霆笑道:“没想到竟是这两人,我是闻名已久,却从未朝过相。”

  秦玉雄奇道:“你们都知道这冯二狗?”

  梁公柏道:“在酒楼上和大牛喝酒的那小子就是冯二狗。此人外号梁上鼠,是江湖闻名的神偷义盗。他专偷不义之财,散给那些贫苦百姓,江湖朋友缺盘,他也慷慨赠送,是以虽然干偷盗营生,却受到江湖朋友的抬爱,人缘极好,极少仇家…”

  秦玉雄不屑地言道:“钱财来得容易,自然乐得充大方,这种鸣狗盗之徒,也配在江湖上充字号!抬爱他的人想必也是下三滥!”

  梁公柏道:“不对不对,你可别小瞧了他,他一身武功不俗,尤其擅常缩骨功,这天下只怕没有他钻不进去的地方,有时他查到某个坑人的商,便下个条子给人家,说他某天某时要去盗他的不义之财。结果那家伙请了不少看家护院严加防守,可财物依然不翼而飞。是以那些为富不仁的大财东,对他又恨又怕,有的还请了武功高手要他的头,赏金高达万两。

  结果不仅买不到他的头,反把财宝失去了。那个叫大牛的姓牛叫牛安,来历不详,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与冯二狗形影不离游江湖。”

  秦玉雄恨声道:“好一个冯二狗,竟敢招惹我秦某,哪一天撞到我手里,我非打碎他那两只狗爪子不可!叫他永远偷不了东西。”

  伏正霆转了话题,道:“今夜去安平镇除元,翠柳酒店那几个人,真是元吗?”

  秦玉雄道:“元朝虽灭,元嗣君也退出了中原大地,但他却未死心,依然觊觎着大明江山,而那些旧元朝臣、军旅部将又不识时务,依然效忠旧元,是以这京师附近潜伏着几个元,看来也不奇怪。比如那女掌柜的妹妹宣姑娘,怎么忽然又上京师卖艺来了呢?她姐姐开了那么一家饭馆,还愁生计么?这些事细想起来,也实在蹊跷。不过用不着我们心,总坛既下令,我们只能全力以赴。”

  梁公柏叹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秦玉雄道:“把饭叫进来吃吧,吃完就上金刚门,宁肯早些去,以免有误。”

  饭后,三人带着随身衣物来到金刚门。

  周涛替他们安排了住房,说天黑后起身。

  好不容易到了出发时间,周涛来请三人,马匹已准备好,金刚门总执事周涌,总教头韦彤已带人先走,他陪他们此时上路。

  到安平镇外时,已是二更。

  路边有人出来接,是门主的弟弟周涌。

  他道:“总坛三位总管都来了,命我们就在林中隐身,三更时到翠柳酒店。”

  秦玉雄道:“三位总管呢?他们带多少人来?都有些什么人?”

  周涌怀恨秦玉雄,但他职级高,只得勉强答道:“属下不知。”

  秦玉雄等人下马,走到道旁林中坐下,只见周围都是人,大概都是金刚门的徒众。秦玉雄闭上眼睛,思索该怎样才能有出众的功绩。虽然他承认宣姑娘的美貌打动了他,但男子汉大丈夫,当视功名为重,哪里顾及得怜香惜玉,说不得只有狠下心,即使辣手摧花也在所不惜。若是退缩迟疑,又怎能得到丞相的青睐?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周涌、周涛命大家进镇,悄悄将翠柳酒店围起来。秦玉雄等三人跃上酒店前的一株树上。

  翠柳酒店漆黑一片,没有灯火,店里的人正好睡呢。

  忽然,从街上蹿起一条条黑影,轻轻落在了翠柳酒店的房头上,接着身形一晃没了踪影,估计是跳下后院了。

  蓦地一声断喝,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哪条道上的朋友,深夜到此何为?不知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么?”

  又听一声怪笑:“你这里哪是什么民宅,分明是旧元余孽的巢,大爷们正是来捉拿你们的,识相的束手就缚,听候发落,若是胆敢拒捕,管叫你们人头落地!”一个女子的声音斥道:“一派胡言,什么圆,你是什么人,亮出身份来!”

  有个阴沉的声音答道:“大爷是什么人,捉住你们之后你就知道了…”

  秦玉雄正在不知该怎么办,忽听树下有人叫他:“秦玉雄,上房头押队!”

  什么人敢直呼他的大名?跳下树一看,是总管黑心书生司徒俊。

  没法,他招呼伏、梁二人,随司徒俊上了房顶。

  只见后院天井里,有两排人相对。

  翠柳酒店的人有十多个,金龙会的人却只有五个。

  正好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泻下一片银辉,把天井映得雪亮,人的模样也瞧得清清楚楚。

  只见宣家姊妹,卖解的老头等人都在。

  金龙会的人蒙着面巾,着的是夜行衣,月光下如同鬼魅,十分可怖。  wWw.aGuXSW.cOm
上一章   紫星红梅   下一章 ( → )
鬼都魔影剑啸凤鸣江湖奇英龙啸江湖情寄江湖腥风血雨罕世枭雄东风第一剑毒剑劫夺金印
阿姑小说网提供了公孙梦创作的小说《紫星红梅》清爽干净无错字的文字章节:第五章趋炎附势好看阅读,紫星红梅全文无弹窗热门阅读尽在阿姑小说网,阿姑小说网转载收集紫星红梅好看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