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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姑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是非分不清  作者:于晴 书号:35705  时间:2017/7/25  字数:8718 
上一章   第七章    下一章 ( → )
  她的左手一直在烧着,每当有点不痛时,又有人偷偷在上头点火燃烧,烧得她几发狂。为官以来,她吃的苦头多半是精神上的,**上的剧痛少有,尤其是身体的一部份被活生生地切离,那种痛,在一开始痛晕了她好几回,后来虽然可以忍痛,但却发现她终究不如男子的事实。

  “冬故?冬故?”

  她被强迫摇醒,睡眼惺忪地掀眸,瞧见一郎哥噙着温柔笑意坐在缘。

  “该吃药了。吃了药再睡吧。”

  “一郎哥…今天初几了?”她张口,无力地任着他喂药。

  “…初五而已。”小心将她的长发至身后。

  “初五啊…没关系,还有两天,是不?”她有点累,但还是不忘问:“那七个人来了吗?”

  “没有。”他一口一口喂她吃药,等她终于费力完后,他帮她拉好被子,温柔道:“冬故,无论如何你只是个姑娘家啊。”

  “是啊。”她眼皮快挣不开了,苦笑着:“这一次,我真的明白我跟你们的差距了。如果是怀宁断指,不会像我一样连连高烧…”

  “你别想东想西的,你慢慢养好了身子再说…”

  “不成,我还是得回去的。孙子孝是个人才,但你们不在身边,我总担心大事他不敢作主,放任其他官员胡来。”

  凤一郎闻言,神色自若地点头。“你说的是。你放心,你尽管睡,初七那一天我一定让你上马车。”

  她安心,又问:“一郎哥…你跟怀宁本该在晋江,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不放心你,所以回来接你一块回去。冬故,你的手…”

  “是小事,我不在意的…”她昏昏沉沉地笑:“反正,这是我本来不该留下的,晚了一年已经很好了…”

  凤一郎怜惜地拂过她汗的刘海,轻声道:

  “你是个姑娘啊,将来还要嫁人的…”

  “那一郎哥娶我好了。”她随口应道。

  “我不行。这样吧,我拜托怀宁,他身强体壮,能陪着你一块到老…”

  刚进屋的怀宁闻言,全身僵硬如石。

  冬故正好看见,暗暗失笑,随即真撑不住了,任由神智飘浮在虚无的黑暗里。

  她又不是母夜叉,怀宁却吓成这样。她很清楚她对一郎哥跟怀宁,只有亲热的兄长同伴之情,能够可以两肋刀的,至死不悔。至于夫之爱,她还不太明白。

  “又送来了吗?”郎哥的声音像从远方飘来:“多亏东方非差人送来上等药材,否则冬故的伤口不会愈合得这么顺利。

  虽然没有人答他,但她知道一郎哥是在跟怀宁说话的。

  “这些珍贵的药材出自于宫中,他未免太顾及冬故,这已超过对手之争了。”凤一郎沉思,有些不得其解。

  可能是一兄长之故;她想答,却无力说出口来。她从小就听过东方非的大名,未入朝前她认定他是朝中毒瘤,若是除去他,未来必有盛世,但…眼见为凭,他明明可以是个好官的,为什么任由自己被喜好支配?

  一郎哥又在说话,但听不真切,睡神再度扑灭她的意识,让她很快沉进梦里。

  **

  再度清醒时,精神已经振作许多。天气也温暖了些,她一张眸,就听见外头一郎哥说着话:“我家大人还在病中,实在不宜见客。”

  “不宜见客?”东方非似笑非笑:“阮家义兄,本官差人送来宫中上好的金创药,还特地请教太医,命他调配强身健体的药,怎么?阮侍郎的身子差成这样,连宫里的珍药都没法让他迅速康复吗?”

  她这才发现房内堆礼品,分属不同官员赠送,什么时候她成了官官巴结的对象了?

  “多谢大人厚爱,实在是我家大人伤指后,进发高烧不断,至今无力下。”凤一郎温声道,不掩忧心。

  “这么严重?”东方非敛笑。“好吧,既然你坚持只有你这义兄可以为他把脉,那你就把细节说清楚,本官再转述给太医,让他配几副上好的药方送过来。”

  听到此,阮冬故隐隐觉得有异,一郎哥显然也察觉东方非不大对劲。她连忙喊道:“一郎哥,请首辅大人进来。”她赶紧坐起,随意穿上头的衣物,确定自己并未出女儿态。

  一身锦衣的东方非走进来,视线一落在她的脸上后,明显一怔。

  她忍住摸脸的冲动,偷觑着跟进房的凤一郎,确定她没有出问题,才虚弱笑道:“首辅大人,百忙之中还蒙您过府探望,东潜有失远,请大人见谅。”

  左一句大人右一句敬语,东方非虽觉刺耳但也没说什么。他走到边笑道:“阮侍郎,你脸色灰白,精神却不错,想来断了一指头,对你来说不是件大事。”

  “当然不是大事。”她坦白地说:“只是到人尽皆知,还累人送礼来…”

  见她出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他哈哈大笑,正要坐在边,凤一郎却移来椅子请他坐,他意味深长地注视凤一郎,卖了面子改坐在椅上,笑道:

  “阮侍郎,你猜猜,为何短短数,你突然成了朝中宠儿,百官还抢着送礼过来?”发觉她偷看凤一郎,他不耐道:“没了你的军师,你就成了笨-蛋一个吗?”

  阮冬故也不以为意。“我在首辅大人面前就算是蠢如猪也不意外…”

  她偏头想了许久,轻咳一声,道:“您的一举一动全落入朝官眼里,是您…从宫中太医院取药,故意闹得人尽皆知吧?”

  东方非眸里闪过狡猾的光芒,但一看见凤一郎取过厚衣披在她身上,他嘴角又抿下。“叫你的军师出去,本官有事与你相谈。”

  “首辅大人…”

  凤一郎一开口,就遭东方非喝斥:

  “你当本官是噬人野虎?还是你家大人是姑娘家,不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凤一郎脸色暗变,反倒是阮冬故面色不变,朗轻笑道:“一郎哥,你到外头等着。多半是首辅大人要与我谈官事,不碍事的。”

  凤一郎一向知事情轻重,即使百般不愿她与东方非独处,也只好点头并说:

  “首辅大人,我家大人还未完全康复,她若有不适,请让她暂且休息,改我家大人必亲自登门,再续官事。”语气之中也暗示冬故,若有不对劲就装累。

  东方非头也不回,直到身后房门微掩,他才正打量她。阮东潜身子的确纤细异于一般男儿,尤其卧病之后,脸色苍白虚弱,如果换掉这一身男儿服,要说是黄花闺女,也不会有人起疑…

  那天,他怀里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首辅大人?”

  “阮东潜,你卧病在半个月…”

  “半个月?”她失声叫道:“今天不是才初六吗?”

  “不,今天已是十七了。是本官亲批,要你多休一个月。”

  一郎哥没告诉她啊!她早该想到涉及她的身子,一郎哥跟怀宁必会骗住她的。

  “我初七必须回去。”

  “你怕什么?怕呈报的工程经费又东加一点西加一点全进了官员的口袋里吗?你大可放心,本官已放话出去,工程大至经费,小至雇请工人,全由本官过目。”

  阮冬故瞪着他,哑声问:“你也有这权利?”

  “照说,不管礼部尚书或者首辅,都没有这权利,但,阮东潜,本官是什么样的角色,你该明白的,不是吗?”话一顿,他低头看着紧紧抓住他臂的右手。

  “你明明可以为皇朝做事的,为什么要擅用你的权势让朝堂变得这么**?”

  东方非闻言笑道:“本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一点,你也早就明白才是啊。”轻轻住她带着凉意的小手,视线移到她的左手。

  她激动到左手铺上,小指的地方虽然用层层纱布包住,但应该完好的五指如今却缺了一角。

  “阮冬故,你不痛吗?”他小心捧起她的左手,别有用意地说道:“断了一指,你要是个姑娘家,可就嫁不出去了。”

  她没有察觉他的举动有点异样,坦白道:“痛死了。去年我敢在牢里砍指头,是我想关老爷能做到,没有道理我做不到…”

  “关老爷?”

  “一郎哥跟我说过的故事,他说昔日关老爷割骨疗伤,还能面不改地读书。我以为这一点痛是不打紧的,哪里知道一刀砍下去,像是断了五指又像烧了整只手掌,还不争气地差点掉眼泪了呢。”她自嘲地笑道,笑声有了点精神。

  东方非听她又提她的义兄,虽心感不悦,但能再次听见她朗没有杂质的笑声,即使还带些虚弱,他也不由自主抹起笑来。

  “故事只是故事而已。”他随口道。

  “不,那是过去的真实,今的故事。它,你我所经历的真实,也成为后世传的故事,将来的东方非、阮东潜也不过是他人嘴里的故事而已。”她抬眼注视着他,笑道:“一兄长,今天已过正旦,你来是来抓我的把柄吗?”

  东方非与她相互注视,嘴角气微勾。“何以见得?”

  “在入朝为官前,我曾听说东方非喜怒无常,如果有人敢跟他作对,他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我若真赶尽杀绝,今天就不会有一路坐大的国丈爷;我要赶尽杀绝,如今朝堂上只会剩下忠于我的狗,你哪有机会坐稳小小侍郎的位置?”

  阮冬故看他理所当然的神色,忽然问道:

  “那么,前任都察巡抚阮卧秋的眼睛是你瞎的吗?”

  东方非闻言心里微讶,在她脸上打转良久,才道:“你说呢?”

  “谣传东方非处心积虑要除掉阮卧秋,所以在他赴法场救人的那天,收买盗匪毒瞎他的眼,此后你年年探他让他永不复明,直到阮姓一家下落不明,才逃离了你的魔掌。你当真如此做过?”她问,专注地看着他。

  东方非完全不在乎谣传,本要随口承认,忽而发现她态度十分认真。“对了,你是阮卧秋的远亲嘛,难怪如此在乎他。告诉我,你是用什么身分问我?”

  她迟疑了会儿,圆滑而巧妙地答道:

  “堂堂首辅大人连夜送上等的药过来,又来探下官…这实在不合内阁首辅的身分,多半是念及正旦那天的一兄弟情份,小弟铭感五内。”

  东方非大笑出声。“冬故,如果是去年的你,怕是连碰我喝过的茶你都不屑碰,今年你总算有些官味儿了…”神色有些复杂地摸上她的脸。她丝毫不曾动弹。“冬故,我心里真是百味杂陈啊。”他改了亲昵的称呼。“我不明白。”

  东方非含笑,移坐在缘,看她还是不介意,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认她的别。“我啊,真想亲手毁了你一身的硬骨头,偏偏一见你不得不卑躬屈膝时,我是又恼又怒啊,冬故,你明白为什么吗?”

  反正她不如他跟一郎哥聪明是事实,索还是摇头给他看。

  “哈哈,连我都不明白,你这个直心眼的人怎么会明白这种复杂的感情呢?在你之前,我唯一放在心上的,就是那个一身正气的阮卧秋。他还来不及对我屈膝就遭人毒害辞了官,我一恼火了,令该地衙门三天内擒出原凶,就地正法。”

  她没料到会是这种答案,深深看他一眼,沙哑道:

  “不管罪犯所犯何罪,都该经律法公平的审判。”

  东方非不以为然。“没有我,依外地衙门的慢速,只怕是三年也抓不出原凶,冬故,你们阮姓人老爱讲究公平与正义,若是阮卧秋没有辞官,只怕现在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来。打他去应康经商之后,我不得不说我十分遗憾,好好一个官竟然变成了油嘴滑舌的商人。”见她难掩错愕,他扬起俊眉。“你以为我不知道他自永昌迁到了应康城?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天下间只要我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他贴向她的小脸,笑道:“你跟阮卧秋只是远亲,却为他一脸担忧的样子,令我不得不怀疑你跟他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关系呢。”

  五指滑过她带些病气的颊面,缓缓下移到她纤白细致的颈。她一点动静也没有,若不是他向来自负,只怕真要被她骗过去了--

  这么细致的触感,这样纤美的身骨怎会是男子呢?

  是女儿身!绝对是女儿身!他绝不会错认!

  “我跟阮卧秋虽是远亲,但我十分崇拜他。”她柔声开口。

  东方非一怔,口:“什么?”

  “你不是问我,为何我对阮卧秋深有好感吗?因为他是我最崇拜的人,顶天立地又为百姓谋福,他在我心里的地位,是他人远远不及的。”她一脸憧憬地说。

  滑到她颈子的指腹顿时僵住。东方非眯眼,哼声:“你崇拜的人倒是多的,一个阮卧秋,一个你义兄,明儿个还会有谁?”

  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左手,忽然问:“今若是阮卧秋在你面前,你挡不挡?”

  “当然挡!”绝对要挡!

  “你义兄有难呢?”

  虽然不懂他为何执着这种事,但她照实道:“我为他两肋刀,死也无憾。”

  他眉心已拢,沉声问:

  “那么今天要是只为一名陌生的百姓,你还愿意失去你的手指吗?”

  她毫不考虑答道:“能救人一命,屈屈小指算什么?”

  俊脸已愤妒阴沉,冷冷地哼笑道:

  “阮侍郎,你连讨本官一个心都不愿,你在这官场上到底学了多少?”

  她注意到他的称呼已改,忙声道:“下官若有冒犯,请首辅大人见谅。”

  “冒犯?阮侍郎,你可知你最大的错误在哪里?就算有人与你称兄道弟,你也不该掏心掏肺说出真言。你千万要记得,今与你是兄弟,它难保不会在你背后捅你一刀!”

  阮冬故注视他半晌,才惑问道:“首辅大人,你是说,不管是内阁首辅或者撇开身分的东方非,我都该虚言以对?”

  东方非闻言瞪着她。对她又恼又恨,既想狠狠折断她自以为的正义,让她从此灰心丧志,又不想见她软弱无助!哼,她也只会在她义兄面前无助,不是吗?

  “混帐东西!”他拂袖起身,沉声道:“阮侍郎,本官从不虚言,你敢以虚言待本官,可就休怪本官无情了!”

  阮冬故见他说翻脸就翻脸,果然是喜怒无常。要翻脸,她是无所谓,可现在晋江工程全由他过目,他要一个不爽快,那这工程只怕是十年也没有办法结束了。

  一想到有多少百姓会因此而受苦,她连忙要下作揖道歉,匆忙之中左手撞到柱,她口低叫了一声。

  东方非回头,吃了一惊,直觉上前捧住她的左手,缺指的掌尾隐隐泛着血迹。

  “明明受了伤,还动作如此率,阮冬故,你到底是打哪儿蹦出来的?”

  阮冬故忍着这一波的疼痛过去后,才苦笑:

  “我要能细心点那多好,很多事就不用连累到身边的人了。”

  东方非没再说什么,只道:“把你义兄叫进来吧。你的伤,怕又出血了。”

  “哈哈,小伤而已…”见他冷笑,她暗叹。她的认知是小伤,可惜她的身子真的很不配合,只好乖乖叫一郎哥。

  “阮冬故,你记得,我最忌有人虚言,尤其是你。你可以对其他人装样子,就是不许对着我戴上面具,懂么?”东方非见凤一郎匆匆进屋,他再看了阮冬故一眼,道:“我改再来看你,你多休息吧。”

  **

  隔天。

  “走了?”

  “是。”太医小心翼翼地说:“今天一早,阮侍郎差人送来一份厚礼,说是多谢下官的药方,然后就离京了。”

  东方非垂下视线,握紧扇柄。良久,嘴角才缓缓勾起,让太医们暗松了口气。

  “她真打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伤还没好就冲向战场,这么躁,真令我心怜又兴奋呢。”这直姑娘,明明昨天她下时还得靠他暗扶,今天就追不及待地出发了。

  她的心,难道只得下天下百姓吗?

  “大人,下官见阮侍郎体虚,所以临时再配了几副药,让他带上路继续服用,对他的伤大有好处的。”太医试探地说。

  “太医,你做得很好。”

  太医闻言,知道自己讨好对地方了,不由得欣喜。

  东方非本要离去,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问着太医:“她送的是什么厚礼?”

  太医连忙从柜里取出不敢动用的“厚礼”

  东方非一见,顿时觉得好眼,眼到昨天曾在阮家的破屋里看见过--

  突然间,他进出大笑,笑到难以自制。

  “哈哈哈!这个阮侍郎,竟然将其他官员送去的礼转送给太医啊!”直姑娘傻姑娘!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偏偏又在朝为官。“太医,你记得,别让工部尚书看见这份礼。”语毕,东方非不又失笑。

  去年的阮冬故,今年的阮冬故…他几乎迫不及待等着明年后年的阮冬故了,只要她不变,他就年年盼望看见她。工程本是大事,她没有想过会耗去她多少青春吗?在她心里除了百姓外,难道没有思过?没有一个男人占据在她心里过?

  只怕,在她心里占据的男子,除了阮卧秋外,就只有她的一郎哥跟怀宁了吧,思及此,东方非俊美的脸庞上闪过一抹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恼怒。

  **

  一年多后--

  “大人!阮大人!”孙子孝连忙追上去。

  夜风阵阵,阮冬故转身时,长发略地扑打在她美丽的脸庞上,勾勒出一抹。“孙子孝,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睡吗?”她笑。

  孙子孝回神,答道:“一郎兄叫我盯着大人。他说你这几天身子不佳,不能过于劳动,入夜之后一定得回府里休息…其实,他嘱咐我,不能让你搬运重树的。”孙子孝有点委屈,他只是个下属,上司要做什么他根本无法阻止,何况阮东潜从不拿官位人,只是对他笑了笑,他就没辙了,所以…就算他时常看见有一个像工人的官员到处跑,他也不敢跟一郎兄直言啊。

  “你别理他,是他多虑了,你看我今天精神好的,是不?”她笑道。

  “是啊,但…大人,你毕竟是户部出身,用不着做这些重活儿的,何况现在工程顺利,背后有首辅大人当靠山,没人敢手干预,你可以多休息啊。”

  “早点做完,大家都安心嘛。”她掩去呵欠,见孙子孝傻傻盯着自己,她又展笑:“好了,你要没事,也快回去吧。”

  “大人,一郎兄要你回小屋子,不准回大通铺。”

  她扮了个鬼脸,道:“我知道了…孙子孝,你有话要说?”

  “大、大人…小屋子里今晚不会只有您吧?”孙子孝不知该不该说。

  “本来就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啊。”她哈哈笑道:“我要先回去了,明早见。”

  “明、明早见…”一郎兄与怀宁到工程另一端去,阮侍郎应该知道他们今晚不会回来睡,那也早该知道屋子里是谁了吧?自阮侍郎与东方非之间闹得沸沸扬扬后,附近县官一改态度,个个巴结,逮到机会就送礼…孙子孝摸摸头,明知这是官场常态,但他总觉得阮大人虽笑着收下,却不怎么欢喜。

  “这次的礼…大人应该会喜欢才是。虽然不敢相信,可是这种风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大人今年都二十多了,没人见过他上青楼,尤其还生得那副样子,自然也…”不知为何有点沮丧,算了,今天去挤大通铺吧。

  阮冬故不知他复杂的心思,一路摸黑走回小屋子。

  这里虽有官舍,但每天来回一趟实在浪费时间,加上官舍仆役开支的费用可以是十来个工人几个月的薪资,她宁愿住在这里,就近监工。

  皇朝内官俸本就少得可怜,官舍本来也没有这么奢侈,全是由邻近的知县合力送上的“贪污钱”

  贪污钱啊…她叹了口气,不能同合污互给好处,她永远没有办法去完成她想做的许多事,但收的剎那,心头的痛感比断指还痛,痛到她曾躲起来嚎啕大哭,现在…她不哭了,几乎麻痹了,也许将来她还会收得很快乐,她自嘲想道。

  一进屋里,她也没点烛。她眼力算是不错,进房之后直接走到柜前,上头摆着东方非曾送过的两份大礼。

  一是被泼墨的折扇,另一个则是断成两半的扇子。

  直到这两年,她才发现这些礼物是别有用意的。东方非当年的讥讽,如今到底成真了没有?现在的阮冬故,到底是被泼了墨,还是断成两截了?

  “不想了不想了。”她是怎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该做的事她必须去做。

  明天天未亮她就得起,要让一郎哥发现她的倦容,她可又要听训了呢。正要下外衣,忽然察觉有人在房里。

  也对,她癸水来时总会不舒服,一郎哥跟怀宁总是会备好热水,守在门外等她沐浴。她开心叫道:“一郎哥,你怎么不点灯?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来人忽然近,从身后用力抱住完全下设防的她。

  她大惊失,别说一郎哥不会有这种举动了,来人身上的气味也不对劲--

  糟,是有人偷袭!  wWW.agU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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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国成都,爱情只荼蘼操魂师之美眉烟雨朦蒙八卦之王不嫁有钱人魔卦情人爱了就不会让翡翠匣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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